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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顧柏山愣住了。
無線對講機半晌沒回應,冷默也不急,吃著烤魚就魚湯,簡單吃完了一頓晚餐。
北極圈夜間溫度驟降,風吹得篝火火焰打飄,他也感到了肌膚上傳來絲絲寒意。
食物殘羹的氣味可能會招致野獸。
冷默把魚骨頭之類的東西埋到礁石另一側,然後把火滅了,鑽進臨時庇護所內。
拍攝攝像機閃著幽幽的紅光。
他檢查了一下包裡的備用電池,一共六節,可以供對講機更換三次。
這意味著他和顧柏山聯係時間是有限製的。他們不能總是時時刻刻講話,否則等到緊要關頭對講機沒電就涼了。
想到這裡冷默按下對講機說了電池的事,“不早了,睡覺?”
顧柏山回道:“現在才八點半。”意思是睡不著。
冷默:“那我給你講一個睡前故事?”
顧柏山哼了聲,“不用了,電池會不夠用的。”
冷默:“行,那就不講。”
“你敢!”顧柏山有些煩躁,皺著眉威脅:“你要是不給我講故事,我就……”
冷默語氣隱約帶著點笑意:“就怎樣?”
“不怎麼樣。”顧柏山聲音低低的,“騙你的,我才舍不得傷害哥哥。”
……
冷默最後還是給他講了一個睡前故事。
這次主人公是兔子餅乾和胡蘿卜。
雖然講完之後兩人都沒有產生絲毫睡意,但顧柏山似乎很滿意。
一夜無話。
次日天剛將亮,冷默就醒了。
他昨晚有聽到帳篷外的動靜,現在起床往外一看,果然在泥土地上發現了大型動物的腳印和糞便。
而他在河床便設立的自動釣魚陷阱,也被對方捷足先登。
原本漁獲應該頗豐,可此刻石灘上隻剩下了斑斑血跡。
冷默並沒有因此氣餒。
他重新放好魚餌,捆好魚線,靜靜等待新的獵物上鉤。
與此同時,他起鍋給自己燒了一壺熱水。荒野求生基本沒有洗浴的條件,但個人護理還是非常重要的。他簡單用溫水擦了把臉,然後用樹葉沾了些鹽巴清潔牙齒。
做早餐。
依舊是熱氣騰騰的魚湯,裡麵加了一把冷默在森林裡找到的野菜。
等他做完這一切,太陽完全升起。
顧柏山也給他發來了語音:“哥哥,你醒了嗎?”
冷默回道:“嗯,我一個小時前就醒了。”頓了下,主動補充道:“我已經洗漱完畢吃過了早餐,早餐吃了魚湯。現在正在河床邊等釣魚。”
顧柏山伸了個懶腰,掀開帳篷走出去,望著頭頂燦爛的朝陽。
新的一天開始了。
顧柏山說:“我也要準備起來了,等吃過飯就來找你。”
冷默:“好,我等你過來。”
“哦~”顧柏山說,“你不用等我的。”
冷默:“你確定?”
顧柏山說:“我會來找你。”
嘩啦啦。又有魚上鉤了。
冷默熟練地拉鉤,用漁網兜住。
野生動物都用囤糧過冬的習慣,遠古人類也不例外。在寒冷的北極,秋季食物獲取相對冬季更容易些。他必須抓緊時間在這一兩個月內儘可能地找到更多食物。
同時,就是找到合適的地方建立一間善全、溫暖的庇護所。
這是冷默暫時給自己定的目標。
與此同時。
另一邊,顧柏山乾啃了兩口生魚肉,便背上包匆匆開始趕路了。
他張望著四處,努力尋找森林-
順著日光出發,希望依舊渺茫。
背著拍攝器材加個人物品近八十斤的包走了一上午,縱使以顧柏山的體力也有些吃不消。
他在一片荒山停下暫作休息,一屁股靠坐在樹背上,掏出水壺咕嚕幾大口咽下去。
顧柏山很慶幸是自己去找冷默。
對方身體這麼弱,還總生病,怎麼可能吃得消走這麼多山路。
再說,就算冷默身體健康,他也不樂意。
這路走得全身都腰酸背痛。
尤其是屁股,被背包墜子磨得火辣辣的。
顧柏山伸手摸了下,自言自語:“幸好老子皮糙肉厚。”要遭罪的換成是冷默,他不得心疼死。
等再次交換地理位置信息時,冷默告訴他:“我打算換一個營地駐紮。”
顧柏山:“海邊不好嗎?我看那邊食物挺多的。”
冷默說:“是不缺食物。但我今天早上有看到熊的腳印。”
“北極熊?”顧柏山愕然,旋即趕緊說:“你快點搬,現在立刻馬上!”
冷默:“北極熊這個季節幾乎不會出現的。應該是黑熊之類的。沒關係,我再找的營地應該也不會離這裡太遠。”
顧柏山想冷默心真大。這要換作一般人得知自己與野生黑熊處在同一片區域,不得嚇得半死。對方卻如此淡定。
不過這也是他愛上冷默的原因之一。
“我真想快點找到你,哥哥。”顧柏山悶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