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天闕山西南五百萬裡外,積石山下。
佟天福匆匆趕至。他原本擔心厚土宗元嬰果斷撤走,故而一路奔行而來,中途隻歇息一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積石山大陣仍舊完好,山中一片寧靜,並無倉皇撤離的痕跡。
自十多年前,張元敬返歸山門,提及厚土宗居心叵測後,劉元清便一直派遣弟子監視積石山,後來還增加了結丹修士,但自天魔淵元嬰強襲山門後,派駐此地的力量減弱了許多。
佟天福知道這些低階弟子多半很難察覺什麼,故而也沒有去尋他們問詢。隻是在積石山外圍勘探,評估破陣的可能。
與一般中等宗門不同,厚土宗畢竟原來是有元嬰修士的,傳承也相當深厚,故而護山大陣甚是強大。佟天福看了兩日,心中倒是有一番盤算。
他在陣法一道上造詣頗深,隻兩日觀察,已經從山川地理上尋出一些可以利用的破綻,正要多花時日細看,忽覺身後百裡外一處山林有異。
他警惕起來,與須彌戒中的天雷戟溝通,迅速往那處撲去。
他這裡剛一動,卻見一個修士自林中衝天而起,對著他傳音說話:“佟真人,幸會!在下天魔淵陸鼎一!”
佟天福聽若未聞,伸手一拿,已是把天雷戟持握在手。
遠在天邊的陸鼎一再次說話:“佟真人,陸某且說幾句話,你若再靠近,陸某隻好遠遁避開了!”
佟天福輕歎一口氣,停下飛遁的身形,傳音問道:“陸真人在此,怕是有些時日了吧?是隨同厚土宗那位真人來的?”
陸鼎一足下踩著一柄青色飛劍,氣機凝聚於足底,隨時準備遁走。
他答道:“佟真人所言不差。自與厚土宗文載道真人合捕貴宗長老張元敬失敗後,陸某便來了此地。嗬嗬,也算來得及時,勸住了文真人勿要退走,又等來了佟真人探查,倒是沒有白白浪費這些時日。”
佟天福眼中閃過失望之色,已是明白天魔淵的打算,但還是開口問道:“陸真人為何要勸住文載道?此地就在我玄天宗眼皮子底下,難道貴派想要保住厚土宗?”
陸鼎一嘿嘿一笑:“眼皮子底下?以前或是,現在卻不儘然!要說距離遠近,浣月山距離此地,可比天闕山要近得多!而且,陸某準備一直在此地駐留,協助文真人守護宗門。不知佟真人是不是還要攻打積石山?”
佟天福勘察積石山地理,對於破陣本已有幾分把握,但若天魔淵插手,除非以大量高階雷符集中攻擊,否則絕無可能。但玄天宗此時哪還有多少雷符可以消耗。
他麵色如常,傳音說道:“若是能把陸真人牽製在此,便不破陣,也是大有收獲!”
陸鼎一哂笑一聲,說道:“佟真人,明人何須說暗話!想來橫斷山那邊早已傳來消息吧?沒錯,那確實是我們暗中所為。貴宗彆看在簇山勝了一場,但形勢並未緩解,而且還會更加危險。這不是一個兩個真人的死傷,便可以改變的。你須知道,我天魔淵達至目的的決心,是不可更改的,而為達至目的而投入的力量,也是遠超你想象的!”
佟天福冷冷說道:“玄天宗幾萬年傳承,從來沒被人嚇倒過。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