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敬將兩獸收入靈獸袋,縱劍飛往那處小山,遠在數百裡之外,便見火鴉道人騎坐於玄鐵大葫蘆上,於山峰之巔等候他。
“前輩,鮑雪陽便一直藏於山土之下嗎?未曾移動?”張元敬抵近後,直接問道。
火鴉道人點頭:“不錯。金法王也習有一門土遁之術,曾鑽入土中察看,但差點被一條行蹤鬼魅的蟲獸所傷。所幸他身披魔甲,護住要害,方才保全性命。”
“蟲獸?是何等模樣的蟲獸?”
張元敬驀然想起數十年前,在龍山澤與鮑雪陽交手時,曾見過的那條如血色束帶一般的蟲獸,在土中對付起來十分棘手。當年他是用幽魂草誘出此蟲,依靠定真盤,方才得手。現在沒了幽魂草,卻也不見得能在土中擊殺此蟲。
“這個要問金法王了。不過,他似乎也沒有看清楚。”火鴉道人引著張元敬往山腳一處池塘而去。
此地碧波半頃,綠蔭如蓋,金法王、常光明、邢光撼三人各自坐在一塊光禿的岩石上,正在閒聊。
“哎呀,張副使,你可來了。那個鮑雪陽啊,好歹也是一宗之主,竟縮在土裡當老鼠,怎麼罵都不敢出來,真是無恥之尤!”金法王心直口快,一看到張元敬便連珠炮地冒出一串話來,待說完了,才醒悟此話有些不妥,神情不覺尷尬起來。
張元敬笑了笑,仿若不覺,問道:“不知法王可曾看清,鮑雪陽那蟲獸是何模樣?”
金法王連忙搖頭:“沒看清。俺老金雖然會點遁地之術,不過很膚淺,隻能鑽下去百多丈,神識的反應卻慢了許多,那蟲獸都咬到俺身上,才知道有此一物。神識剛落過去,那蟲獸便就消失不見。俺覺得對付不了此獸,就趕緊鑽出了地麵。”
張元敬思索片刻,又問:“那蟲獸是何境界實力,可曾感察出來?”
金法王沉吟片刻,說道:“實力應當不強,或許是啟靈境,最多是妖丹境初期。否則,不至於連俺的魔甲都咬不穿!”
張元敬又仔細問了兩句,感覺那蟲獸,或許就是另一隻血色蟲獸,估計是鮑雪陽最近幾十年剛培育出來的,實力比上回那一隻應當要差出不少。
不過,這隻是金法王一次探查所得,安知不是鮑雪陽的誘敵之計,而其人實則另有後手?
他將神識往土中延伸下去,至一百五十餘丈處,便發現了鮑雪陽的身影。此人全身裹在一張獸皮中,一絲肌膚都不露,隻能從氣機判斷確實是此人。
上次對戰時,此人並未顯露出身懷遁地之術,而此次又行裝如此古怪。張元敬判斷,此人能夠藏入地中,當是借助外物之故,而非真的精通此術。而此人明知他長於土遁,卻使出此招,必是有所依恃,且必定不是那隻蟲獸。
他轉念一想,此種推測似乎也有不妥。若是他們幾人隻在地麵上緊盯其人,那麼,此人除非能夠一直停在地中,否則,遲早要因耗不住而自行鑽出地麵來。
如此一來,他頓時明了,鮑雪陽真正依仗的東西,就是身上披的獸皮。此物在抵禦地力壓迫之外,要麼可以讓修士在地中迅速遁行,要麼就是可讓修士於地中隱去氣機,如此,方可保證他最終脫身。
“元敬,若是覺得此人難對付,便不要勉強。一個鮑雪陽,殺不殺都不影響大局,他們幾人也不會因此而心生不滿。”火鴉道人傳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