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敬擺手示意無妨,目光卻是定定落在長劍上。吸收了殘破骨架的飛劍,通體更加澄澈,且明顯多出幾分淩厲來。
“師妹感覺此劍有何變化?”
雨含嫣掂了掂手中劍,說道:“變重了不少,而且劍氣充盈飽滿,與真正飛劍一般無二。”
“劍斬骨骼時,師妹自身可得了什麼好處?”張元敬又問。
雨含嫣立時搖頭:“未曾有任何裨益。”
張元敬道:“此地玄機尚自不明,我們且再去尋其他殘骨一試。”
此地布局,中間為直插雲霄的高峰,周圍七座山峰的布局,乃是南北西三麵各二、東側隻一。
待雨含嫣化為晶珠,張元敬攜之落入水中,順水流出石屋,自下方遁入土中。
但是,在他鑽至土壤中的一瞬間,一縷強勁的神識落在他身上,並如尖錐一般,往他識海中刺來。
張元敬未料外間那元嬰竟一直在土中藏著神識,且一經發現他的蹤跡,立即進行突襲,急切之間,也來不及喚出張傘幫忙,隻把神魂之力凝聚起來,對外一衝,與那元嬰修士的神識攻擊撞在一起。
“轟!”
無聲的巨響,在耳邊炸開,他的腦中一疼,所釋放的神魂力量儘數消耗一空。
所幸那元嬰在土中周布神識,落於他身上的,隻是一縷而已。他拚著消耗大量神魂力量,總算保住神魂未傷。
不過,有這一縷神識作指引,那元嬰修士的神識之力已在瞬間儘數往張元敬投了過來。
此時,張元敬已是把煉陽傘取出,釋放一團幽光,把那元嬰修士落來的神識之力罩住。隨即,金陽升起,於幽光中逡巡,迅速把那些神識之力煉化一空。
上方那立於湖邊的元嬰修士原本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待神識之力被煉,頓時痛呼一聲,臉色蒼白,氣機急速下落。
他眸中閃過震驚,急忙收回神識,但損失的那些神魂力量,卻已消失不見。
張元敬趕忙趁機遁入深土之中,把蔽空放出,往東側的另一山迅速遁去。
“師兄如何?可曾受傷?”雨含嫣的聲音傳來,“都怪含嫣大意了,沒有盯住那元嬰的動靜!”
張元敬輕聲道:“如何能怪師妹。這元嬰見識多廣,此前入水時怕是已有猜測,故而藏神識於土中蓄意偷襲,哪是我們能夠提前發現的!還是我自己大意了,小瞧了元嬰的手段!”
雨含嫣問了幾句,見張元敬確無大礙,方才說道:“師兄真是修為深厚,連神魂都這般強固,對上元嬰修士也可全身而退,想來突破元嬰境已經十拿九穩!”
張元敬笑道:“師妹過譽了,靈神化元神乃是逆天之變,任你再是天賦異稟、驚才絕豔,依靠丹藥相助,突破幾率一般也超不過三成。順其自然吧!”
雨含嫣卻是幽幽一歎:“大道渺遠,修行在人,成道在天,含嫣也不知此生能否成就元嬰。”
張元敬聽她言語中多有不儘之意,柔聲道:“以師妹的天資與毅力,突破元嬰必矣!此地機緣就在眼前,說不定過幾日便可成事。”
雨含嫣噗嗤一笑:“師兄好似未卜先知,連此地機緣可助我成就元嬰都知道了。”
張元敬也笑道:“不如我與師妹打個賭?”
“好啊,師兄要打什麼賭?”雨含嫣欣然說道。
“若此地機緣助師妹成就元嬰,師妹可要答應我一件事,當然絕不會是讓師妹為難之事。”張元敬說道,卻遲遲不說下半句。
“嗯!”雨含嫣輕輕答應一聲,等了數息,又問道,“若非如此,則如何?”
張元敬鏗鏘有力地說道:“若如此,我自當搜羅天下所有可助突破元嬰之物,呈給師妹!”
“啊!”雨含嫣驚呼一聲,下意識就要拒絕,“師兄此言太重,含嫣恐難——”
“無妨!”張元敬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說道,“反正突破元嬰之物也是我所需,多搜羅一份就是!師妹不必覺得為難!”
雨含嫣沉默片刻,說道:“諸般艱險,含嫣當與師兄一起經受!”
兩人不再說話,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路遁行至山中某處,他於地中掘一洞穴,取出數枚益神丹吞下,打坐修養。以他現在的境界,益神丹早已不能增強神魂,但尚可用於療傷恢複。
三日之後,神魂之力充盈,他繼續遁行,在此山尋石屋。山中並無元嬰,尋到石屋之後,屋中也無骨架。又折向北去,北側兩山屋中,皆有骨架,外麵也都有元嬰鎮守。
這一次,張元敬十分小心,幫助雨含嫣破去殘骨後,先請雨含嫣用那晶珠探查土中情況,方才小心遁入,迅速離去。
隻用兩日,雨含嫣又破兩骨。那石中劍的分身更加凝實,與真劍一般無二。兩人皆猜測這劍或許就是石中劍本體,隻是被禁錮於巨岩中,氣機過於虛弱而已。通過汲取骨架中的黑泥之物,此劍剛才逐漸複原。
兩人不明其目的,又通過各自靈寶感受到其強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但事已至此,半途中止後果也是難料,隻好硬著頭皮去破那最後一具殘缺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