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內心一動,運轉厚土化育功,把那一氣通萬化的道理貫通其中,法力運轉陡然加速,厚土之力與煞雷竹的交互往回有如一呼一吸,無比順暢,身中雷力雖未增加,但其卻變得更加柔和,與土力的融合漸至完滿,到最後,甚至不能直接察覺其內蘊雷元,厚土之力再次恢複陰陽衝和,且更加醇厚。
煞雷竹得了此生厚土之力的滋養,通體閃動亮光,雷力於竹肚中不斷蓄積,時而隆隆作響,隻需他把法力一引,便可飛射而出,滅敵於無形。
不經意中,他把此竹煉化得與己身氣機一體,等若成了一件使之如臂的法寶,且還是一件可以不斷生長的法寶。
他一邊運轉新的厚土之力,腦中不斷回想厚土功元嬰篇的幾處關鍵,尤其是如何與周天靈力交互,操引以為法術,漸漸把疑難處打通。
其之為法,先滅後生,以雷力而滅五行之力,湮滅之時又埋下生發之力,使眾靈力熔鑄一體,但這種熔鑄又不是混沌不分主次,其之主體仍為土力,可由功法要訣操控,順應神念為此為彼,無有阻礙與凝滯。其餘各靈力,雖與土力融為一體,但亦未失去己之本來,水靈力則仍具水之性,火靈力仍具火之性,可依法訣而流變轉化。
其之為術,乃以土力凝造合乎其本性的各物,泥、沙、土、石,乃至石、牆、屋、山,均不在話下,又可將此各物雜糅組合,輔以水、火、木,變化萬千,惑敵於微,還可以其化生之獨特,催育靈物,續造生機,養生諸氣,成就循環,以為生息。
他道理既通,法力亦變,一種新的行功之法漸漸成形,功法之變,就在即刻。但是,仍有一重隔閡,尚不能衝破。他以新法行功數個周天,運行皆是無礙,內外交通也暢通無阻,隻是氣機不壯,未如元嬰真人那般恢宏博大。
起先,他以為乃是境界之故。但轉念一想,他本就是要以中法破境,若隻有成就元嬰,才可將功法之威展現出來,此又有何用,還不如老老實實尋找至陽靈物,以下法破境。
此中必有某處,乃是他的識見之障,使得他忽略了引動功法之變的要害。
此乃何者?他沉思良久,不得而知。乃起身走動,這才注意到支天神柱有所變化,而萬千修士與妖獸,已經挪轉去那裡,雙方隔著光柱對峙,看似相互克製,似乎又一觸即發。
他忽地有悟,此種情景,便與他此時的狀態類似。若要催動局勢急劇變化,隻需一場小小的衝突而已。而在他,則隻需一個小小的試驗。此即所謂知行合一,以知促行、以行促知也。
乃以雙手輕抬,於擂台上布造泥沙土石,遮天蔽日,漸趨濃密,再凝成土牆、土牢、巨石、小山,待諸物固形、如真如實,則施展覆土成山之術,放出源生石以為骨架,各物紛紛附著,轉為土山,瞬息之間,一座上頂大陣的土山便橫空出世,被張元敬兩臂托舉於頭頂。
張元敬神識掃過土山,感覺還少了什麼,略一思索,當即明白症結所在,乃將以往習練功法時所餘低階靈草種子,撒入土山上,再運轉厚土之力,激發生生之力,於土山催育,不多時,便有一株株幼苗自土中冒出,迅速長成莖長葉茂的靈植,待其成熟之後,則播撒種子,繼續生長。如此數月過去,土山被綠茵所覆,一股清新生發之力,充盈山中,與厚土之力形成交互。
刹那間,天地靈力湧動,往擂台奔來,經大陣彙入土山之中。張元敬隻覺經脈丹田的厚土之力,仿佛煥然一新,再不覺雷元之動,但那生滅之力卻撲麵而來。
與此同時,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自泥丸宮中升起,至陽之力從周天靈力中源源彙入,催動靈神迅速往元神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