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獸於土中來回移動,最深處可至千丈以下,過去之處,皆是此前他曾行經之處。最後,停在他最初使用蔽空古寶的那處地方之上,開始齊齊發出一種嗡嗡之聲。
那聲音初是還有些雜亂,兩息之後,即整齊劃一,形成聲波,並往他伏藏此地奔湧而來。
“好膽,竟然還藏在此地!”那金姓修士暴喝一聲,揮手對著張元敬藏身之地便打出一物。
張元敬未料此人手段竟能識破蔽空,頗為驚訝。不過,既已暴露,索性便收了蔽空,於土中施展凝形訣,往那些妖獸攻去。
此時,他神識布開,已經辨識出這些所謂的妖獸,隻是一些機關傀儡獸,頭尖而身細,於地中行動甚快,但其實力不高,強的也隻相當於築基後期,大多不過與築基初期相似。故此,他凝行訣一出,將這傀儡獸所在的土層收緊,便使之儘數毀壞。
那金道人所出之物,乃是一枚玄鐵打造的圓彈,入土之後,如生眼目,直奔張元敬而來。
張元敬迅速往下方遁行,同時在上麵凝土成牆。那圓彈被土牆阻住,立時轟然爆開。
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混在土力中,撞擊在張元敬身上,但被他輕鬆化解。
遁行至地中深處,再以蔽空遮護,反身往北疾遁。所來六元嬰,皆未曾察覺他的動向。
這時,那過鬆濤忽然把聲音傳入地中:“張元敬,你跑得了今日,跑不了宗門!若不想累及宗門,現在便出來與我去見首執!”
張元敬不理會他,繼續遁行。
“你以為我們這六人一直追蹤你近三百萬裡是為了什麼?隻要你逃走,我們便去玄天宗,直接攻打山門!莫以為你玄天宗善於布陣,這裡自有能破去天闕山護山大陣的人和手段!”
張元敬身形一頓,但並未動搖念頭,仍舊往北遁走。
過鬆濤喊話之時,那金姓修士再次放出十幾隻傀儡機關獸,企圖尋出他藏身之地,但早他已遁遠。
至百萬裡外,他停在某處僻遠山穀之底。
此來對付他的元嬰,隻有兩個是擂台上出現過的,其餘四人皆為後來加入。那金姓修士已經確定是稷下學宮,其餘三人卻不知是何來頭,但很可能是稷下學宮或東域的元嬰。
支天神柱開啟在即,中域和南域的元嬰,大多隻怕要作為第一波開拓者,進入其中。這當然麵臨危險,但得到好處的機會也更大。東域元嬰雖至橫斷山,但肯定隻能在妖族大批進入時,作為援軍進入。這多半會是人族化神與妖族化神協定之事。而且,東域元嬰趕來,也還需要一些時間。妖族中的海族大妖,也同樣如此。
如此一來,對付玄天宗的元嬰,便當以東域為主,由稷下學宮主持。
六個元嬰,未見有後期修士,想要攻破天闕山,無疑是癡人說夢。但是,畢竟所來之人,有稷下學宮修士,若有破陣之手段,那對玄天宗的威脅就很大了。
張元敬腦中浮現一個人名——蔡豐進。這個仙紋宗弟子精通轉形改勢之術,而據唐昭陽所說,此道之中有正邪之分,稷下學宮陰陽家形勢之術乃正,而仙紋宗轉形改勢之術為邪,兩者勢不兩立。
當時他沒有深究,現在想來,若唐昭陽此人所言皆假,那這兩派完全可能是一家,而蔡豐進到玄天宗周圍勘察地形,謀求損害天闕山大靈穴,很可能出自學宮指使!這是極有可能的,火鴉道人之所以被囚,便與唐昭陽脫不了乾係。
如此說來,稷下學宮很可能早就開始謀求對付玄天宗,而不隻是因舒天琦之故!
厚土化育鼎,這個鼎老爺,它到底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張元敬腦中萬千念頭紛至遝來,不覺陷入魔怔——他竟為玄天宗帶來如此災劫!早知如此,當初他何必把這鼎帶出秘境,讓它與芥子空間一塊流入天外虛空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