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之後,有一木門,金漆斑駁,多處朽壞。
門上並無禁製,也沒有機關,他伸手一推,這門卻是紋絲不動。
“嘭嘭嘭!”
撞門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但撞的明顯不是張元敬麵前之門。
他轉身去看那些方桌上的物品,用神識一一檢查,確定皆無異狀。便問張傘,張傘卻言,所有物品皆有靈機,各具特點,且藏有不同之物。隻是,它辨彆不出,所藏之物到底是真是假。
他心中一動,倒是來了興趣。此鐘顯然有熒惑神識的手段。
他在結丹境時,施展狂沙之術,也有隔絕神識的效果,但那畢竟隻是隔斷,而非迷惑。入元嬰境後,新學的泥沼之術,便附有迷神之法,但他尚未完全參透,所能施展頗為有限。這九天十地鐘既長於此術,正可一探究竟。
殿中諸物,甚至是整座宮殿,其本質皆為雲霧之氣,這他是確定的。這處空間既然名之為清淨天,必是講究一個輕盈淨逸,其以氣為之本,乃是合乎道理的。
此氣當然出自靈氣,帶有靈機不足為奇,但其玄妙之處,便在於化成不同物品後,竟可誤導神識,明明另藏物品,卻發現不了。這手段有些不同尋常。
向來他以厚土之力凝造諸物,雖然也都形神皆肖,但修士都能辨彆它的本來,知道就是土係之物,若其中藏著它物,則皆不會看不到。
如若也能如這鐘一般,把殺戮之器藏於泥沼之中,那便多了一個殺手鐧,終結戰鬥之力也會大幅提升。
他走至一處方桌上,就近觀察桌上的玉瓶。此瓶一看,便是裝盛丹丸之器。但以他的神識辨識,無論玉瓶,還是瓶內丹丸,皆是氣霧。
他對那一直響個不停的撞門聲聽而不聞,隻專注辨察丹丸。一晃兩個時辰過去,竟未能發現一絲偽裝跡象。
他大為驚歎,但更加歡喜,此法愈強,對他而言愈發有用。
因不知後果,他一直隻是近觀,而沒有觸動。
此時看來,光看不觸,無法辨知其理。而且,不把此地布置弄清楚,也無法打開那門戶。此當為九天十地鐘的真正的考驗。
他溝通張傘與張石,讓它們各自做好方便,便把手一伸,拿住了那玉瓶。入手第一感覺,乃是清涼,隨即轉為冰冷,將他手凝凍於玉瓶之上。一種奇特之力,順著他的手掌,鑽入他的經脈,直往丹田而去。
此力不算強大,他若集中厚土之力,足以將之擊破。但是,這並不能辨識此力中的玄機。遂將吞物訣運轉,驅動此力與厚土之力並行而不合,如此也等若製住此力,引其往他處而去。
張元敬並不急於煉化此力,而是以厚土之力貼近感觸,察看其內在之理。
如此周行數個周天,這奇特之力漸漸化去,被厚土之力吸收,對其玄妙,也有所體悟。
玉瓶至此已是消失,瓶內丹丸浮空,一顆顆轉動,牽引殿中氣機彙集過來。
如若玉瓶中藏有某物,則此物必定隱入某一丹丸內。如他通過觸摸,依然無法識彆,則內藏之物便會突入他的經脈,這或許並無危險,但多半意味他的考驗失敗。
張元敬並不猶豫,把手往丹丸上方一按,又有一股那奇特之力鑽入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