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跑到村中,已完全認不出家中屋子是哪一間。他們嚇壞了,哇哇大哭起來,在廢墟中如無頭蒼蠅般亂跑,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阿爹阿娘。暮靄之中,哭聲喊聲越過破碎的磚石,傳到很遠的地方,但得不到任何回應。
正自害怕之時,那個如同神仙一般的中年大叔出現了。他身著青衫,頭戴鬥笠,背上背著一柄長劍,藍白相間的劍穗在和煦的晚風中輕輕飄動。他溫和的聲音,驅散了黑夜即將降臨的恐懼,驅散了兩個四歲幼童心中的無助。“孩子不哭,不哭,大叔帶你們去找親人!”
兩個孩子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叔,既有些畏懼,又感到安全。他們哭聲小了一些,但找不到阿爹阿娘,看不到村中熟悉的叔伯姑嬸,滿心的害怕使得他們隻會哭泣。
中年大叔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愧疚地看著廢墟一般的村落,嘴中不時輕輕嘀咕:要是能將那妖再引得遠一些就好了……。
“孩子,你們還有親人嗎?附近有沒有彆的村子,那裡有沒有你們的親戚?”中年大叔耐著性子反複問他們。
身材矮小一些的男孩想起南邊的南山村有自己一個姑姑,前些天還來家裡看過自己。他囁嚅著,想要說出來,卻因嗓子嘶啞無力,而沒有發出聲音來。
身材修長一些的男孩,盯著中年大叔背上露出的劍柄和劍穗,突然停了哭泣,跪倒在地,一邊叩頭一邊喊道:“大叔,您是仙人嗎?請您幫我找找阿爹阿娘吧,他們肯定被壓在這些房子下邊了,您幫我把他們挖出來吧,要不他們肯定會很疼的!”
象山郡中曾有修仙之人出沒,斬殺過一頭作惡的狼妖,後成為一段佳話,廣為流傳。因此,即使在這窮鄉僻壤,也有仙人的傳說。兩個孩子當然也沒少聽關於仙人的故事。
中年大叔神色有些黯然,輕聲說道:“孩子,我不是仙人,我,我隻是修行之人。你們的阿爹阿娘,已經**,我沒有讓人死而複生的本事。你,且起來說話吧!”
修長身材的男孩沒有爬起,隻是跪坐在地,仰著幼稚而傷心的小臉,眉頭緊鎖地問道:“我阿爹阿娘都**嗎?都去另一個世界了嗎?不要我了嗎?”
中年大叔輕歎一聲,沒有說話。向一個四歲孩童解釋這一切,實在太難了。他一生獨行,既無子嗣,也未曾教過這般小的幼童,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到合適的安撫之詞。
修長身材的男孩又問道:“大叔,您是修行的道長嗎?是不是可以修煉成仙人?是不是成為仙人就可以把我的阿爹阿娘從另一個世界中找回來?”
中年大叔遲疑了一下,仍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或許是不忍看孩子那天真的眼神,便輕輕點了點頭。
修長身材的男孩猛地用力連磕三個響頭,把額頭磕得皮破血流,哭喪著臉懇求道:“大叔,您帶我去修仙吧。我要成為仙人,把阿爹阿娘找回來!”
中年大叔聞言一愣,低頭看向男孩,男孩眼中閃動淚光,透出一種遠超年齡的堅定。這種眼神,打動了他。他鄭重地上下打量男孩,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身骨,有些詫異地說道:“還真是巧了,身具靈根,資質上佳。難道這就是機緣所在?倒也不錯,正可以此了卻因果!”
於是,他又側頭看向一旁低聲抽泣的矮小男孩,自言自語道:“居然也有靈根,資質差了一些。不過,幸存兩個孩子,卻都身具靈根,看來合該有此一遇啊。此間因果此間了,機緣一事真奇妙。不錯不錯!”
這個中年大叔,正是齊天相,玄天宗目前唯一的元嬰**。那時,他不過是個結丹中期修士,尚未成為玄天掌門。而身材修長的男孩,則是武元奎,另一個男孩,就是張元敬自己。直到多年以後,張元敬才明白,若非元奎那幾句話,當時他們兩人便無緣進入修行之門。世間凡人千千萬,能有幾人得仙緣。修行之人,都講一個機緣,沒有機緣,任你天賦異稟,也隻能凡途終老,幾十年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