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藍光指向的是另一枚玉佩,則前路難明,吉凶莫測。它可能在薛王山邊緣地帶,也可能在中心地帶。
張元敬想了想,決定反其道而行。若藍光滾動的方向,指向的是薛王神陵寢,那麼,反方向必可出山。若指向另一枚玉佩,大不了在灰霧中亂走一通,未必比現在的局麵更差。
於是,他轉過身去,向著與藍光滾動相反的方向,筆直地向外掠行而去。
行走於夜幕下的灰霧中,伸手難見五指。他的速度極慢,仔細辨彆前方情況,繞過樹木、穿過深草、飛越山崖,若是感到腳下的路變得陡峭起來且長時間如此,就禦劍飛起,從兩側尋路,以繞過前方可能存在的山峰。
幾個時辰後,天色大明,濃密的灰霧之中,也有了蒙蒙光亮。張元敬的眼睛終於不再是擺設,可以看清周身丈許方圓的東西。他此時正站在一片草坡之上,除了腳下的淺草,什麼都看不到
一路行來,他至少走了幾百裡,但讓他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遇到一隻妖獸。有幾次,他明明感覺前方傳出四蹄奔跑的聲音,是朝著自己來的,到了近處後,那聲音卻又驟然轉向,消失在遠方。
半日之後,光暈上的藍光突然消失了。周圍仍然是湧動的灰霧,比之前更加濃鬱。
張元敬以為是玉佩中的靈力不足,無法支撐藍光的運轉,便又鑽入地下,將傘玉扣入玉盒中,讓其汲取天地靈力。
然而,當他再次出現於地麵時,光暈自是更加清亮有力,但那藍光依然沒有出現。
沉思良久,他清測這可能是出了玉佩感應範圍,故不再放出藍光。此時,他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憑著感覺,仍舊朝前方直線而行,賭那藍光的反方向,一定可以出山,另一個,就是退回去,待藍光出現後,向藍光指向的方位而去。前者的困難,不僅在於前路難料,還在於他很難在這地形複雜的山嶺之間,保持方向不偏。後者的問題則是,即使找到陵寢或另一枚玉佩,也不能走出薛王山。
仔細比較起來,選擇前者,似乎更加合算,至少有可能逃出此山。而後者,更可能讓他陷入山中更深的地方,再也無法走出。
但是,他不知怎地想起武元奎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很多絕地,走到頭,其實就是生路”。這是幾十年前,武元奎見他長期縮在宗門內,不敢外出遊曆尋找機緣,用來勉勵他的話。當然,這話從武元奎嘴裡說出來,沒有半分虛假,因為他的前半生,就是在反複印證此話。當年,這句話不說是左耳進右耳出,至少一入腦海,便會如同一朵小浪花般,不知被洶湧的波濤拍去哪個角落。而今天,它卻主動鑽了出來,成為一個揮之不去、拒之愈強的念頭。
再是“膽小如鼠”,不可否認的是,他一直崇拜武元奎,且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像他的這位兒時玩伴一樣,縱橫絕山惡水,恣肆秘地幽境,臨危不懼,蹈險如常,灑脫來去,仙風飄逸。
不再多想,張元敬一咬牙,轉身向後,照著原路,迅速掠行。隻飛遁了十裡左右,那藍光果然再次出現,滾動的方向,一如此前。
這一次,張元敬心中的畏懼消散,濃烈的好奇心,驅使他向著藍光指向的方位,不斷行進。
一路上,有藍光的指路,他也不怕繞路,遇到山嶺或危險之地,則從旁繞開。越是向前,遭遇妖獸便越多,不過,所有的妖獸,在靠近它十數丈之處時,都會自行躲開。
他已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