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元敬哪裡有這個經驗,他本就是聽了厚土化育鼎之言,要自假丹一氣進入結丹初期,隻覺若不能一蹴而就,那以後隻會更難,甚至再無結丹之希望。
這當然是一種虛妄之念。隻是,一旦產生出來,便成為一種執念,讓他耿耿於懷。
於是,他仍繼續催火,這般透支自是讓靈神大損,但也將其全部潛力激發出來,故生出的靈火到了極其純淨的程度,煆燒金液的速度陡然加快。
原本,經過年餘的煆燒,丹田金液已經被煉成一團晶瑩剔透的高密度水珠。
此刻,被這純淨的靈神之火一燒,水珠漸漸有了虛化的趨勢,這意味著丹田法力,正在開始向虛丹轉化。虛丹,即是結丹初期修士的內丹形態。
張元敬心中一喜,最後一絲警惕之心也消失不見,隻是一味地透支靈神、催發靈火。
不過兩三日,一直處於極限消耗中的靈神,終於盛極而衰,徹底黯淡下去,丹田中的靈神之火也是越來越弱,最後“嘭”的一聲輕響,全然熄滅。
那顆半虛半實的法力之珠,失去了靈神之火的煆燒,又開始由虛返實,但較之原初之物,已經大大縮水。
張元敬頓時陷入茫然之中,丹田中發生的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從未想過,從假丹衝擊結丹,會有失敗的可能。他一時如遭重擊,神識也有些恍惚起來。
正失神發愣之間,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元敬?元敬!你怎麼了?莫非害怕了!不願意去?”
張元敬睜開眼睛,原來是武元奎,連忙搖頭否認:“怎麼可能害怕!隻是我修為太低了,會拖師兄後腿。”
武元奎哈哈一笑:“有什麼拖累的。我煉氣九層,你五層,看著好像有差彆,其實去了那處地方,都是隨時可能被踩死的螞蟻,沒什麼區彆。再說,其餘幾個人都不過是六七層,跟你是半斤對八兩,誰也不說誰。走吧,畢崇遺宮,好歹也是出過結丹修士的宗門,若是得幾件法寶,那就了不得了。”
隨即,是一張精致絕美的臉龐,顧盼生輝的明眸像是在對他說:“張師兄,阿雅資質不好,若是沒有足夠的百靈丸,隻怕此生無望築基啊!”
林沁雅!這個妖精!
張元敬一躍而起,豪氣衝天地說道:“那我就跟元奎師兄去碰碰運氣!”
場麵隨即變換,在一處色澤血紅的叢林邊緣,有一株靈品二階的五行草,引發二十幾名煉氣**層的修士爭搶。
張元敬不知為何,預感有巨大危險產生,拉住武元奎的衣袖說道:“師兄,不要去爭了,再去彆的地方找找,或許有更珍稀的靈草。”
武元奎甩開張元敬的手,回頭說道:“元敬,你一定要記住,修為要進步,就必須去爭,沒有足夠資源,就沒有前途。一步慢,就會步步慢,好東西都被彆人搶走了,你還怎麼修煉!”
張元敬拉不住,武元奎帶著數人已經衝上去,與其他修士殺成一團。武元奎實力很強,祭出一件上品法器,出手必中,中者非死則傷。
突然,叢林中鑽出一頭蠻血境大圓滿的鐵皮豬,此豬已經有了些許靈性,凶狠的眼神頗有些嘲諷地看了一眼戰得筋疲力儘的眾人,然後發狂似地衝了過來,將一個個虛弱的修士吃進了滾圓的肚腹中。
武元奎毫不猶豫將法器擲了過去,將那鐵皮豬的一隻耳朵削掉,然後跳入叢林之中,向著那更隱秘也更危險的地方逃去。
受傷的鐵皮豬則被激起全部凶性,丟開那些更弱的美味不管,發瘋地向武元奎追了過去。
“師兄,師兄!小心啊,鐵皮豬妖追上去了!”張元敬在後麵大聲的喊道。
“你快逃出遺宮,修煉有成了,回村替我磕頭上香……”武元奎有些玩世不恭的聲音遠遠傳來,似乎還帶著些許笑意,隨後在空氣中完全消失不見。
“師兄,我該怎麼辦?”張元敬不知所措,他一貫的修行都是武元奎指導的,很多事也是武元奎幫他處理的。
這時,場景又是一變,卻是到了厚土宗須彌空間中,空間裂縫越來越大,武元奎衝他說道:“師弟,快走吧,以後為兄不在身邊,你要靠自己!”
這句“要靠自己”猶如洪鐘巨響,在他耳邊反複震動。
黑暗籠罩過來,四麵一片漆黑。
“我被虛空吞沒了?”張元敬伸出雙手,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沒有感到任何痛苦,他仍然活著,活得好好的。“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裡!”
隻是那“要靠自己”四個字似乎還在響個不停,先是在他耳邊不斷回響,隨即越來越大,直至整個空間都是這聲音。
張元敬用雙手捂住耳朵,卻絲毫擋不住著這四個字的穿透。
不知過了多久,這聲音終於低了下去,漸漸細不可聞,最後完全湮滅。
“什麼都沒有了嗎?”張元敬神識探向無邊無際的虛空,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