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婆媳一走,看熱鬨的人也就做群鳥散了。
趙氏謝了隔壁趙小英方才的幫腔,帶著女兒兒子進了家門。
進了門,趙氏在堂屋的榻邊坐下,把嚇壞了的小長安抱在懷裡細聲安慰了一番。
抬頭滿目愁容的看著月娘:“月兒,你今天這樣靠著撒潑打滾雖說趕走了你阿奶和大伯母,但是彆人就會覺得你牙尖嘴利,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今年都15歲了,馬上就要及笄相看對象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名聲有礙了,好人家都不願意找太厲害的姑娘,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了,你就不好找婆家了。”
月娘在現代的母親和趙氏有些像,也是一個隻知道依附丈夫的蒲葦花,嬌嬌弱弱的,沒有獨當一麵的能力。她最知道如何與這樣的母親相處。
月娘順勢坐在趙氏身邊,抱著她的胳膊,親昵的說,“娘,阿奶和伯母的性格你也知道,要是不一次降住他們,他們隻會得寸進尺,且不說我經常上山不在家裡,阿弟年紀還小,您又不善與人吵架,就是他們要是這次占到了便宜,下次指不定就真的敢謀算著將我們趕出家門了,到時候我們又該如何?”
趙氏聽了沉默不語。
月娘繼續道,“最好是像今天這樣鬨一次,伯母和阿奶有了顧忌,下次他們就不敢隨意登門了。再說,若有人因為我性格厲害就不娶我,那我何必嫁他,總不能讓我一輩子在相公麵前唯唯諾諾的吧。”
趙氏臉色略顯蒼白,抬首望著身邊的女兒,摸到女兒因為殺魚割魚草留下傷痕的手,心中滿是無奈和酸澀,自從五年前丈夫去世後,自己懷著身孕突聞噩耗動了胎氣生下孩子,身子卻垮了,一病不起。
女兒獨自扛起了家裡所有的事情,以前纖細的青蔥手指也慢慢的變得粗糙不堪。
想到這裡,趙氏心痛,又是憐惜又是愧疚。
淚水就滑落了下來:“月兒,都怪娘無用,以前你爹在的時候,有著大夫手藝,出診看病有著不錯的收入,咱們家也算十裡八鄉的小富之家。你爹去了以後,娘身體垮了,不能照顧你,看病吃藥費銀錢,掏空了家底,還帶累你照顧我,操持這個家。你弟弟年紀也小,萬事都壓在你一人肩上,苦了你了。”
說完趙氏又是一陣咳嗽,臉上因為急速的咳嗽泛起紅色,月娘聽了心裡很是酸澀,近三年的相處,她已經從心底把這個溫柔的小婦人當成了親人。
月娘趕緊把榻邊的茶水倒了一杯遞給趙氏,給她拍拍背順順氣。
溫聲安撫道:“阿娘不要急,天災人禍豈是可以預測的,爹走了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你在這裡,就是我和弟弟的依仗,看顧著我和弟弟,否則留下我們姐弟二人,才是真的無依無靠,早就被伯母一家豺狼虎豹吃了。”
趙氏喝了口茶,心裡也明白若是自己真的跟隨丈夫去了,孩子就是真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族中長輩也不會上心,大嫂一家把孩子接過去指不定如何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