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韻也是打著回娘家的旗號出來的,杜太太很快就放人了。妯娌三個是前後腳出的門。
走前她還聽二嫂感歎。
魏佳氏:“阿彌陀佛,倒寧願她天天說了。”
楚宗保成了楚韻跑腿小弟,早躲在牆角接她了。聽說要去賺錢,他也摩拳擦掌穿得跟賣唱的差不多。過猶不及,楚韻看他像個小叫花子,都不讓他離自己太近。
人都不愛避著窮人說難聽話,楚宗保這打扮,一路倒便宜了她這雙耳朵。
兩人走著路,很快到了崇文門外。這裡會館多,舉子也多,正是外地官眷想要留京的好去處。
許多有子弟讀書的人家,幾代人勒緊褲腰帶在崇文門置下產業,就是為了沾沾這裡的文氣,希望家裡以後有可能飛上枝頭。
那些山東官就是這樣的人家。
山東官裡領頭的姓傅,便是山東知府,他老家在江南做鹽商,家中錢過北鬥,仆婦成群,早在此地買了三四進的大宅,住了二三十年,子女過慣了奢靡日子,任老爺攜著嬌妾上哪當差,老太太都帶著一眾子孫在這兒不動彈。
傅家人對自己老爺做的事不是沒有耳聞。因為經常都有應考的學生敲鑼打鼓地過來念打油詩羞辱他們。
相熟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也經常帶著三瓜兩棗上門看著當家太太小姐,滿臉八卦地問:“唉,那青竹蛇兒口的壞水種子,倒讓我們太太受好大一回冤枉。咱兩家是通家之好,我是一個字不信的,太太仔細說說,究竟怎麼個事兒?說出來,我們全家都願意為你說話!”都叫老太太攆了出去。
宅子裡的少爺小姐最初還有些緊張,縮在屋子裡連門都不敢出,隻等了個把月,瞧著一直沒動靜,那些流民也跑不到京城來,便又冷靜下來了。
老太太還念著經同孝子賢孫說,在他們江南,即使是欽差路過,也得彎下膝蓋。不聽話的官,死在任上也不是沒有的事。
這麼說了兩回,傅家人當真不怕了,最後竟關起門,換了金光閃閃的頭麵衣服,拿些珍珠銀鎖做的珠子箍兒,做個菩薩樣,大吃大喝地過起日子,今天一口豬明天一口羊地抬進去。
傅家門口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