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宗保歡天喜地地拿著錢嘀咕一句,姑變大方了,眨眼就把小丫頭拋在腦後,又溜到街邊買了三串糖葫蘆,把八文錢花得一乾二淨,吃得打嗝才往家走。
這時他也想不起往日和楚韻如何有過節,隻盼著她日後常常有財發。
楚韻臨走前還舍不得地說:“姑,明兒我們再去一趟吧。他們不是好人,咱們賺多少都不怕。”
楚韻手還抖著,聽了這話,喘了兩口氣,小聲說:“不來了,來一回沒人認得咱們,隔三差五來,紙還能包住火?日後倘若他們家還有見過咱們的後人活著,又不小心飛黃騰達了,到時可沒好果子吃。”
總之,楚韻是個極容易知足的人,發了一次橫財暫解燃眉之急後,便想安下心過日子,不再想這事了。
楚宗保隻能遺憾地目送親爹帶著姑姑回了杜家。
其實他也沒想明白,這些人日後東山再起又如何,難不成還能記得幾十年前幾車布的事兒?
不過楚韻如今身份貴重了,他爹在家說了他娘好幾次,讓以後不許再給楚韻臉色看。楚宗保也不大敢背著楚韻做事,為此這筆橫財隻得作罷。
楚韻難得出遠門,心裡知道是杜容和在前頭給自己頂著雷,想著他愛喝鬆子茶,回去時還專門稱了些剝好的鬆子,加上楚東陵置辦的雞零狗碎農貨,這次出門之旅也算收獲頗豐。
出嫁的閨女不能在娘家過夜,閔氏和魏佳氏這時也大包小包地回來了。
守門的婆子仍在吃酒賭牌,聽到動靜抬頭叫了聲奶奶好,眼睛就直溜溜地轉到楚東陵買的農貨上頭了。
女兒家嫁人,嫁妝可不是新婚那一日的事,而是關係到後來每一次回娘家帶來的禮、娘家人登門送的禮、孩子滿月成親打的金鎖銀鎖等方方麵麵。
總之,妯娌間的攀比那是要攀比到誰死得更盛大為止的。
楚家家境就那樣,楚東陵想同楚韻修好也沒錢!他買的東西在黃米胡同不算好,隻是尋常熏魚和鮮豬肉,完全比不上閔氏帶回來的一車農貨,也比不上魏佳氏頭上新插的鎏金簪。
好在楚韻有一盆自己買的花,雖有些垂頭喪氣,可兩個婆子一想她是耕讀之家出來的女兒,又覺得或許這就叫風雅事了。
再說這花兒他們也沒見過,搞不好很貴哩!
不到吃晚飯的時候,杜家上下都知道楚家給回去的姑奶奶送了盆花。
幾房關了門過日子,楚韻甚少串門,何媽李叔待她客氣卻不愛多嘴,所以楚韻不知道這事,尚在院子裡想自己的葵花究竟要怎麼種。
這裡可沒田!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又開始想,要是在鄉下就好了啊。在鄉下就不用這麼愁了。
三房院子都夠大了,她要想撒開種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