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陽照得閃閃發光的,和他以前的翅膀很像。
這樣長時間的沉默在謝銳澤看來,顯然是心虛的表現。
“昨天你戴著口罩我沒看見你長相算你逃過一劫。”自上而下的視線輕蔑殘忍,帶著一貫的傲氣,謝銳澤扯下青年臉上的口罩,“今天撞到我手上,你就彆想再在這個圈子……”
“……混下去。”
靠著牆,許玉瀲懵懵地扯著男人的衣袖借力站穩。
一還沒太聽明白人家的意思,也頭一次看清對方的長相,於是乖乖地抬頭等謝銳澤繼續說下去。
完全把人當成給自己說劇情的係統用了。
但不知為何,麵前的人卻突然不說話了。
春夏交接的月份,太陽比從前升得更早些。
日光如淺金色薄紗漂浮蔓延,搖曳灑進這一方天地。
眉眼精致的青年被那層金紗攏住,神情疑惑,剔透的眼眸覆著朦朧水意。
抬頭看向人時,謝銳澤幾乎能看清他金棕色瞳孔漾開的柔和波紋。
而漣漪中央,是自己的倒影。
如果不是青年身上那過於現代的設備,謝銳澤差點以為,他無神論者的信仰在今天就要崩塌。
這時候許玉瀲已經聽明白了一點。
謝銳澤大概是以為自己是之前那個被買通的跟拍。
他剛準備解釋,就聽係統說:【宿主沒必要和對方解釋。】
許玉瀲抿了下唇,有些被係統的話繞得暈了,“可他是主角,我一個小跟班不是應該……”
【無限副本內沒有絕對的主角,身份陣營也並不能代表對方的品行與能力。】
【總之。】係統停頓了一下,【以宿主您的人設,您不用給他解釋,更不用給他好臉色。】
【副本劇情線開啟後,您作為不可或缺的配角NPC,沒人能將您趕走。】
似乎要坐實係統的話,高於這溫涼清晨的熱度忽然湊近。
許玉瀲感受到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正捏著他的下巴。
男人淩厲的眉眼下壓著,低頭看他:“我沒見過你,你是哪家安排過來的記者?是聞修齊叫來的?”
“還是說,自己一個人跑過來的?”
謝銳澤不是沒見過那種狂熱粉絲,現在的情況看上去也確實符合。
他視線掠過許玉瀲手上極為輕便的運動相機,又或是那花枝般細伶伶的白玉腕間,語氣冷淡,“敢一個人來深山老林,一個人偷偷溜進我房間,是覺得沒有人會發現你?”
房間內沒有攝像頭,謝銳澤可以任意處置這個莽撞的青年。
他現在大可直接聯係律師,像他剛剛說的那些警告一樣,將人教訓一頓。
但最終,謝銳澤看著他顫動不停的羽睫,不冷不熱地丟下一句:“膽子真大。”
他話裡有話,許玉瀲聽不出那些意思。
隻覺得被謝銳澤捏得有些不舒服了,又覺得這個長得凶的人說話也凶,怵得不行。
在對方再次湊近時,他急忙按照係統說的那樣,皺著眉頭要給對方壞臉色,“你管我是誰,你憑什麼說我?”
泛著粉的指尖抵在謝銳澤胸口,許玉瀲抬著臉蛋不讓對方再捏著自己。
隻不過身後就是牆壁,他退無可退,隻好逞強般地瞪了謝銳澤一眼。
“如果你惹我,我也能讓你在圈子裡混不下去!”
他實在是個很沒氣勢的小蝴蝶。
被人堵在角落裡,那樣小小一隻,怎麼看怎麼好欺負。
在口罩裡悶久了的臉蛋透著層薄粉,汗珠落在他白皙頰邊,搖搖欲墜。
剛被人捏了會的小巧下巴尖,現在印著點玫色紅印,昭示著某人的過界行為。
謝銳澤沉默一秒,配合地問:“你想讓我怎麼混不下去?”
謝銳澤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人,說話做事與其說是大膽,倒不如說是遲鈍得可憐。
那並不高明的威脅,聽上去更像是因為炸毛後口不擇言又不知所措,所以選擇了照搬他之前的話。
果然,他話音剛落,麵前的青年立刻就陷入了思考。
幾乎是把答案明晃晃地放在臉上告訴彆人。
窗口的風灌進房間吹亂了青年略長的發尾,纖細脖頸隨著後仰的動作,繃出一段脆弱的弧度,在男人的注視下,那小巧的喉結不甚明顯的滑動了一下。
謝銳澤仿佛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真不像是個小狗仔,也不像是什麼狂熱粉絲。
他想,更像是半夜敲了他門,要蹭他熱度傳緋聞的十八線小新人。
沉思中的青年沒注意到,自己原本隻是用指尖隔開的人,不知何時接觸麵已經變成了整個手掌。
說實話,許玉瀲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人混不下去。
沒想到自己任務第一天就遇到如此難題。
小蝴蝶被為難得沒了法,憋著口氣偷偷去看謝銳澤的臉色。
然後被對方直勾勾的眼神嚇了一跳。
“我才不告訴你。”他惱羞成怒地推開謝銳澤,戴好口罩轉身就是要走,反正他已經完成了任務,想走就走。
但還沒等他走到門邊,手就又被謝銳澤拉住了,“怎麼,拍了我的照片就想走?”
他不知道許玉瀲到底是誰安排過來的,但一般狗仔的待遇都不會太好。
尤其是在這個深山老林裡,想找一個住的地方可能都難。
“你放手!”許玉瀲沒想到謝銳澤這麼不講理,現在再軟的小包子也有點委屈了,“我又沒拍你,誰稀罕拍你啊,快點放開我。”
謝銳澤不置可否,“相機給我檢查。”
“還有名片也給我。”
從沒有聽說過明星抓狗仔還要問人要名片的。
許玉瀲都不知道怎麼會有人這麼惡劣,而且自己都按人設變得這麼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