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修齊突然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嘴了,手伸出去,看著青年驚懼怔愣、飽滿的唇肉都哆嗦了兩下的樣子,他才似乎察覺到這次好像真做錯事了。
被那個氣氛衝昏頭腦,整個人都瞬間被分成了兩份。
一份被拋在空中,冷靜地看著過道處三個神情各異的人,一份落在地上,失去了理智充斥著憤怒地在發泄他的不滿。
是該不滿的,聞修齊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忽視過。
整夜都是已讀未回狀態的信息,明明和他哥有那麼多時間在嬉笑打鬨,結果連一點回複他的時間都沒有嗎?
看著許玉瀲跟在他哥屁股後麵的樣子,聞修齊真的不爽極了,和許玉瀲簽合同的不是他嗎?
許玉瀲真不能這樣對自己。
聞修齊緊咬著牙,乾脆把怒火全部發泄在了那條河裡。
滾蛋的謝銳澤,吃你的空氣去吧!
一早上,聞修齊和謝銳澤杠上了似的,節目組從來沒見過他們這麼努力的樣子。
看著他們二人籃子裡越來越滿,麵對鏡頭,抓了幾隻蝦的喻期初笑著搖了搖頭,依舊是從前溫和儒雅的模樣。
“單人間也有單人間的好處,我抓點足夠自己午飯的量就可以了。”
……
許玉瀲揉著腦袋後退了幾步才發現,眼前阻礙他步伐的並不是什麼牆壁石頭。
是個穿著褪色舊衫的男性村民。
麵容硬朗,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
手裡提著個綠色的老舊澆水壺,膚色偏黑,能從他身上看出經常勞作的痕跡。
見許玉瀲捂著腦袋看過來,他向來木訥的臉上出現了幾分不知所措。
“你沒事吧?”
許玉瀲剛想回他句沒事,忽然又發現自己退回了剛剛的那片花叢。
急急忙忙拎著自己的衣角又跳到了另外一邊,白皙的脖頸處都急處了點細汗,依舊是輕薄的襯衫,身前洇出幾處淡淡的嫩色來。
村民看他歪歪扭扭的,忙把澆水壺丟到旁邊,伸手去扶他。
“是怕有蟲子嗎?這裡應該沒有那麼多蟲的。”
他種的這些花不算很招蟲子,加上他每天都在這些花裡麵走來走去,大點的蟲蛇該趕走的都趕走了,不至於叫這年輕小先生這樣慌張。
許玉瀲拍著胸口搖頭,小聲小聲地喘氣。
心口還在砰砰地宣告著他的小膽量,但又因為不敢把事實告訴彆人,隻能咬了咬唇,遮掩道:“我不怕蟲的。”
“我就是以為那些花裡麵有刺,嚇了一跳。”
那個村民突然問了句,“你有沒有覺得癢?”
許玉瀲迷茫了一秒,仔細感受了一下。
片刻後,他乖乖點頭,驚訝地看向對方:“好像是有點癢……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眼睛亮晶晶的,和見了新鮮玩具的小孩沒差彆,看得村民有點同手同腳,“應該是被蚊子咬了吧,你腿上都紅著。”
許玉瀲跟著那個村民的視線往自己腳踝處一看。
兩個花蚊子咬的包連在一起了。
……
“涼水應該會讓你好受些。”
從山頂處流淌而下的河水碧綠透明,許玉瀲坐在岸邊,時不時伸腿踢著水玩。
村民坐在他旁邊翻找著自己背包裡的草藥,“山上的這種花蚊子特彆毒,被叮一下包就會很大,癢起來可能一晚上都消不了。”
“這麼嚴重啊。”水花濺起,許玉瀲思考了兩秒,把褲腿挽到了大腿處,又問,“那你們在這裡生活會經常被叮嗎?”
村民聞言剛準備說話,結果一抬頭就被那日光下晃眼的白刺到了。
耳根通紅,他趕緊低下頭,“夏天可能被叮得多點吧。最近春夏交接,氣溫比較悶熱潮濕,這些蚊子就又出來了。”
真如村民說的那樣,腳上的包很快就癢了起來。
許玉瀲忍不住在水下蹭了蹭,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抓住了他的腳踝。
青年生得白,就連腳背也是瑩潤如玉的細膩,村民的手一放上去,兩相對比,令他小麥色的皮膚變得更黑了。
不知怎麼的,村民握上去之後就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大概是被粗糙的繭子磨到了,許玉瀲忍不住皺了皺眉,粉潤的指頭都蜷縮在了一起。
下垂的眼尾處染上了點點嫣紅,他難耐地抿住唇肉,因為掙脫不開,隻好和那個村民打商量道,“怎麼了呀?”
“可不可以先放開我,你的手,抓得我……有些難受了。”
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收回手。
村民雙手忍不住蜷縮著,似乎還沒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中脫離出來,他說:“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想告訴你,你不要去抓蚊子包,容易紅腫,還可能會越來越難受。”
“哦。”許玉瀲沒當回事,“你不是說有草藥嗎,一擦就能好,對不對?”
“是,我是那樣和你說了……”
“但是有個草藥我沒找到,這季節現在去找可能也難了。”
村民羞愧地低下了頭,他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跟人說,能幫他止癢,結果現在還沒過幾秒就食言了。
小蝴蝶按了下自己腳上的那兩個包,聲音雀躍,水光映射的日光金燦燦地落在他的眼眸裡,“沒關係呀,你願意帶我來河邊我已經很開心了。”
“你種的花也很好看。”許玉瀲看向似乎還沒回過神的村民,問:“剛剛那個地方的花是你種的嗎?很好看。”
聽他這樣誇讚,村民臉上泛起了不明顯的紅色,“對,那片地是我家的。”
“家裡種菜種果樹的地夠多了,空著的那一塊我想著不要浪費,索性就種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