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榆囑咐:“不要害怕,埋伏的人都在深處,這邊暫時是安全的,待會兒沐雪沐霜她們一定會找過來,你若看見了出點聲提醒一下就好。”
“啊……啊?”鶯歌吞了口口水,抱著樹枝瑟瑟發抖,“大大大……不是,阿,阿姐,我,你……”
“彆慌,有什麼問題回頭一起問,記住了,彆發出太大的聲音,害怕也不要出聲,隻有在看見沐雪沐霜或是護送隊裡的人時再出聲。”
囑咐完,葉白榆就跳了下去,直到他與霍淵走遠了,樹上才發出一聲微弱的顫抖的“哦”來。
“她會不會嚇尿了?”霍淵朝鶯歌所在的樹上瞥了一眼,那棵樹挑得很好,根本看不見一點人影。隻要她彆作死尖叫就不會引人注意。
“你可彆當人家姑娘的麵這樣問。”葉白榆瞅他,“她能記恨你一輩子。”
霍淵捏了捏鼻子,對鶯歌恨不恨他沒所謂,“我的意思,害怕的時候格外想如廁。”
“對於一個在樹上下不來的人來說,你說的這兩種有什麼區彆?”葉白榆拿胳膊肘戳他,“不要再說這個話題,謹慎點走路。”
霍淵捏著鼻子笑,難得跟阿榆單獨在一起,他沒辦法全副心神都用在正事上。
“阿姐,你可有猜想會是誰?”
葉白榆當然有想,“是士族中人,他們已經開始反蕭宸了,方才的局是衝著殺我來的,殺了我,南陵與北黎的契約就不作數,南北大戰將一觸即發。蕭宸要與南陵打,就離不開士族的支持,他不得不重新重用士族,那士族就再次有了控製皇權的資本。”
“隻是,我不能確定具體是誰,或許是沈霽,也或許是其他家族聯手。”
“那如果是沈霽,阿姐有把握逃出去嗎?”
話音才落,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低頭看向腳下。
在一堆落葉掩埋下,有一根幾不可見的細線,不知踩上去會如何。
葉白榆跟霍淵對看一眼,兩人默契地同時踩了一腳,然後一起一躍而起,藏身到了臨近的樹上。
線被踩過之後,立即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應該是線的儘頭掛了鈴鐺,用來提醒。
果然不多時,有約莫三十多人從林中出現,站在他們所在的樹下四下張望。
“人呢?”
“明明聲音很大的,不像是小畜生踩的,不會是猛獸吧……”
“不會,猛獸如果跑了,怎麼會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那人呢……”
葉白榆屏氣凝神,邊聽邊看。這些人做匪徒打扮,是隱藏身份無疑,畢竟匪徒不會用這麼費勁的法子。
樹下的人繼續討論:“會不會躲起來了,四處找找吧,肯定還在附近。”
“彆人都沒所謂,先把遇見的女人殺了,咱們的目的是殺葉白榆,分不清楚就都殺了。”
雖然早就料到,但霍淵聽見殺阿榆這樣的字眼依然咬牙切齒。他問:“阿姐……”
葉白榆被他忽然出聲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瞪他。
兩人一起擠在一根樹枝上。葉白榆在前,霍淵在後,身體幾乎貼著。她一回頭,鼻尖正掃到了霍淵的鼻尖。
霍淵渾身一僵,手死死抓住了樹枝方才穩住心神。肖想已久的唇就在眼前,他難以抑製的心跳加速,喉嚨發緊,這一瞬間,他在親與不親之間糾結了三百回合,想了數十種親或不親的後果。
葉白榆全副心神都繃著,根本無暇顧及小屁孩那點暗戳戳的小心思。她拿手指狠戳他的腦門,無聲道:“彆出聲!”
溫熱的呼吸撲在臉上,霍淵渾身都軟了,差點兒沒坐穩,十指的指甲**了樹皮裡才勉強穩住身。
直到她重新轉過頭去,他才表情呆滯地吐了個“哦”字,然後放肆打量她。
經曆了悸動又心驚的片刻,隨之而來的是無儘的後怕。他想如果方才自己一時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