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過人的水性她撿了一條小命,並救下了溺水的霍淵。
這孩子心智不全,記憶全無,除了衣襟上繡的“忘塵”二字,渾身上下再也找不出其它可以證明他身份的信息。
忘塵大約是他的名字,但死亡深淵裡爬上來的人,哪裡有資格忘塵?
她給他娶名淵,霍是她原本的姓,是為霍淵。霍淵來曆不明,原是不能留在侯府,幸好心智不全,府裡沒人把他當回事,權當她養了隻小貓小狗。
她用兩年的時間治好了葉大姑娘的腿傷,以及因藥物損傷的喉嚨,並嘗試讓霍淵恢複心智。
霍淵心智不全是因為常年服用失智之藥,用藥的人是個高手,她傾儘所學才配出了解藥。隻是久藥成毒,原本的藥性已變,解藥的效用失了五成,能否恢複如常全看命。
眼下看來,霍淵的情況比預想中好些。已經可以認人認字,能習武識藥,還能去外麵背幾個書段子,大有進益。
不過進益是進益了,卻越發不好糊弄。往日隻要對他好他就很乖順,如今心眼兒隨著個頭長,居然想翻身當兄長。
“以什麼論,你都要叫阿姐!”葉白榆起身壓住霍淵的肩膀,不容置喙道,“我知你為我抱不平,但跟侯府中人彆硬碰,你無權無勢,功夫也沒練到家,會吃虧的。”
霍淵側目看她,眼神定定,“他們欺負你,不喜歡。”
“欺負?”葉白榆鬆開胳膊懶懶一笑。不等唇角落下便猝不及防地並指成刀,直攻向霍淵喉頸脈門。
霍淵瞳孔一震,反應迅速地彎腰躲過一擊,可對方指風緊隨而至,一招接一招,一絲活路不留。他全力應對,始終不能擺脫她的二指攻擊,直到那細長的手指抵上他的喉。
溫涼的指尖裹挾十足殺意,霍淵渾身緊繃,脊背陣陣發涼。
“有絕對的實力優勢才算欺負,後院裡那點狗屁倒灶的破事我不理會罷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葉白榆收起指尖
殺意,懶懶坐回到輪椅上,問,“你方才說書到哪了?”
霍淵握了握垂在身側的手,心裡無端有些慌。大姑娘平日教他功夫,從未露過鋒芒,就如她每日的生活狀態,睡半日,閒坐半日,閒坐的功夫裡要麼嗑瓜子要麼招貓逗鳥,閒累了才動動手腳練一練功,明明深藏不露,卻偏要配合著爛名聲當個廢物。
他喜歡她廢在這院子裡,藏的露的都隻有他一人知,若她不藏了,若她不藏了……
霍淵心頭一悸,答非所問:“阿榆……阿姐,你可是想進宮?”
葉白榆抬眼看他,這小子還挺敏銳,居然察覺到了她的念頭。
想進宮嗎,當然不想。
顧弦音在北黎宮中五年有餘,曆經兩朝。先帝時,她是風光無限的一品醫女,蕭宸繼位後,她被這位狠心絕情的新帝幽禁深宮,尊嚴儘失地做了三年玩物。
三年,不,是三年餘兩個月。整整三年又兩個月她不得自由,每日被喂下“溫香”,運不得功,走不得路,連**的力氣都沒有。
她被迫活著,被迫承歡,受儘酷刑不能死,受儘**不能報仇,她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