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赴宴(2 / 2)

三犯春 淮西 4865 字 9個月前

不等葉鎮澤想明白,一個常年居於後宅的丫頭是如何生出那種運籌帷幄的從容來的,便聽左側葉紫芫嘲道:“母親倒也不必閉眼誇,雍城裡上下數不著的中人之姿罷了,再說了,在陛下眼裡,生得再好看也不及玄音宮那……”

“閉上你的嘴!”韓氏一生要強,對兒女的教養自認為沒有放縱,不知怎麼就養出兩個全然不像自己的孽畜來,“再敢多說一句,你今日就不必出門了!”

葉紫芫悻悻閉了嘴,但她始終不以為意,在她眼裡,葉白榆永遠是那個提不上台麵的啞巴,卑微如塵埃。

“好了母親,時辰不早了,姐姐們該走了。”葉梁宗平日早自己騎馬遛了,今日卻自告奮勇當護花使者,“父親,母親,咱們家三位姑娘出門,路上不好走,我帶人親自護送吧。”

葉鎮澤最希望看家裡人和睦,自沒有不高興的,“也好,路上不要逞勇,回來也要護送。”

“四郎你且等等。”韓氏叫下著急忙慌出門的葉梁宗,拉著身邊一個丫頭朝葉白榆道,“榆兒出門坐輪椅,身邊隻有一個丫頭伺候不過來,便再帶一個丫頭去吧。”

白榆記得這丫頭,是王嬤嬤的堂侄女,叫萃英。這是派了個攪屎棍子跟著她。

她朝韓氏點點頭,收了這“好意”。

今日的局到此時她才慢慢捋順。雇白虎幫潑皮的不是韓氏,因為韓氏今日不去,一切不可控,她不會冒這樣的險。她派萃英跟著她,應該隻是給她製造麻煩。

葉梁宗今日如此積極,一定憋著壞,似他這種舞刀弄槍的粗人,想不來多麼心機的法子,最多就是借彆人的手來毀她的名聲。看樣子,借的應該是伯遠侯府。

安南侯與伯遠侯兩家貌合神離,明麵上是攜手輔佐陛下的肱骨,實際上互為競爭,爭南征軍的統領權。

南征軍就是安南軍的前身,葉鎮澤當年把安南軍當成聘禮給了老嶽父,也就從根本上失去了安南軍的控製權。後來皇位爭奪時,韓太尉拉著安南軍為三皇子所用,損了大半,後被蕭宸收攏,重編成了如今的南征軍。

蕭宸繼位後大力收攏兵權,削太尉的權,各兵營也不固定統帥,防止朝堂軍隊成了某一家族的私兵。可士族自私慣了,習慣性地把兵權往自家口袋裡塞,畢竟老子沙場浴血,不能白費力氣。所以安南侯伯遠侯兩家就私下較著勁,各自在南征軍裡拉攏勢力,順便給對方使絆子。

葉梁宗想讓伯遠侯姚家背上**葉家姑娘的名聲,但伯遠侯應該不會傻到被利用,甚至於,姚家可能會反利用。

葉白榆分析到此大概能確定,雇傭白虎幫的是姚家。姚家以葉梁宗的名義雇傭白虎幫毀她的名聲,那黑鍋就是葉家唯一的獨子背。這將計就計用得著實不錯。

那她不如再將一計,把姚家算進來,這世上哪有獨善其身的好事。

葉家三位姑娘出門,一共備了兩輛馬車,葉紫芫與葉蘭芷共乘一輛,葉白榆獨乘一輛。

對於這樣的安排,葉紫芫萬分不服,憑什麼讓她跟個庶女共乘?

“咱們家是沒有三輛馬車嗎,這樣寒磣作甚?”葉紫芫提著衣裙擋在兩輛馬車之前,誰也不讓上車。

葉梁宗去拽二姐的衣袖,小聲勸:“太鋪張也不好,彆家幾個姊妹都乘一輛,咱們家是因為葉白……因為大姐腿腳不好,這才多一輛,你那馬車大得很,兩個人坐一起不擠。”

葉紫芫不是不能跟人同乘,她是不能接受葉白榆比她待遇好,她自小唯我獨尊,視姐姐妹妹為草芥,與她們一同赴宴就罷了,還要同乘一輛馬車,這是踩她的臉。

“那叫葉蘭芷去同她一起,姐妹也好有個照應。”

說罷提裙上了頭一輛馬車,然後命車夫快些開走,全然把母親的囑咐給忘了。

身邊的丫頭提醒她:“姑娘忘了,夫人囑咐您今日千萬不要掐尖冒頭,大姑娘是長姐,這麼多年頭一次外頭赴宴,得捧著供著,方能顯得您大度,您也好趁機搏一個好名兒不是,畢竟選秀還沒結束呢。”

葉紫芫那被嫉妒衝昏的頭立時醒了,她一拍腦門,“瞧我!光顧著跟她置氣了,竟忘了!這怎麼辦啊,我總不能再讓馬車停下,這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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