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犯春》全本免費閱讀
任何計劃都會有意外,再不如你的對手都不能輕視,因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蠢人,因為人心最不可控。
這亦是師父所授。
葉白榆此時正麵臨著一個不難辦也不好辦的意外。
一個葉梁宗不能拿她如何,可她如果打了葉梁宗,那她就露了底。對葉梁宗露底也就罷了,蕭宸今日也在,被他知道了那這戲就甭唱了。
她不能出手,但她也不能被葉梁宗近身。姐弟之間行為不軌,不止她的名聲沒了,安南侯府的名聲也完了。
這就很難辦了。
眼看著葉梁宗離自己越來越近,葉白榆俯身撿了一塊石頭捏在手裡,眼睛瞄著來人的腦袋。實在不好辦的時候,就把人打暈吧。
就在她蓄勢待發時,葉梁宗卻忽然膝蓋一彎,踉蹌時又被腳下樹枝一絆,整個人臉朝地趴了下去。
葉白榆眼中光芒驟斂,看向葉梁宗左後方的樹後。方才打中葉梁宗膝彎的石子就是從那裡投擲過來的,那樹後有人!
“他老子的!哪個不要命的敢偷襲小爺!”
葉梁宗臉著地,被實實在在地摔懵了,也摔出了實在的火氣,他掙紮起身,勢要與偷襲他的孫子勢不兩立。
可還沒站直的,脖頸上又挨了一掌,他兩眼一黑,頭栽蔥似的紮了下去。
葉白榆眯眼看著從樹後跳出來補刀的人。她一眼便看出此人易了容,但易得不錯,至少她一眼沒認出來是誰。
霍淵與千山在一處時持重冷靜,演一個混混演得得心應手。可一旦麵對葉白榆的目光他就慌了神兒,想看她不敢看,不敢看還怕她看,整個人像被架在火上烤,還不得不故作冷靜地維持住他現在的人設,彆提多煎熬。
他不想被她看出來,他自作主張地從侯府出來,除了不想給她添麻煩,更多的是急於強大。想快點站在她麵前保護她,想她不要再用看小屁孩的眼神看他。
他這些時日苦練易容術,險些把自己的臉畫傷了,好容易覺得自己快出師了,若輕易就被她認出來,那就太失敗了。
心裡無處排解的慌亂全都撒在了葉梁宗身上,霍淵拽著葉梁宗的衣領,拖死狗似的把他拖到遠離阿榆的溪邊,然後扒了他的褲子,露出了那肮臟的欲望來。
他猜到了阿榆的計劃。方才跟蹤葉梁宗時,千山一嗓子出來驚動了葉梁宗,本來是暴露無遺,可不知怎的,葉梁宗忽然踉蹌一下,似乎是頭暈。
霍淵當機立斷學了幾聲鳥叫,大約是葉梁宗不舒服,便蒙混了過去。他當時就猜到葉梁宗被下了藥。
有這樣本事的,隻有阿榆。便猜想,阿榆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後來他一直跟蹤葉梁宗,見他給伯遠侯世子下了藥,忽然覺得事情不簡單。繼而懷疑,那雇傭白虎幫的人未見得就是葉梁宗。一來,人打著自己的名號做壞事未免太蠢了,二來,既然雇傭了一群潑皮,為什麼還要給遠侯世子下藥,這說不通。
或許,葉梁宗原本隻是想讓伯遠侯世子對阿榆圖謀不軌,而伯遠侯世子將計就計,以葉梁宗的名義雇傭了白虎幫。如此一來,既毀了阿榆的名聲,又與伯遠侯府扯不上關係,好一個一石二鳥,置身事外。
現在阿榆讓葉梁宗自食了惡果,再把雇傭白虎幫的罪名還給伯遠侯世子,這個局就無懈可擊地圓上了。
而霍淵隻需要配合阿榆,讓葉梁宗自食其果就好。
葉白榆就這麼看著霍淵扒了葉梁宗的褲子,然後有條不紊地遮掩掉溪邊的車輪印,雜遝的腳印,還有拖拽痕跡,然後悄沒聲息地消失在密林中。
這若是心智不全,那這世上怕也沒幾個心智全乎的人了。這小子居然不動聲色地好了。
甚至好得出乎意料,在侯府裡扮豬吃虎,連她都瞞了過去。
也好,葉白榆寬心地想,聰明點在外麵吃不著虧。
霍淵前腳離開,白虎幫五人後腳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