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養居所需得先報備,而後叫醫官來檢查身體,確認無礙後才能離開。
春蓮想起她那皮開肉綻的傷口,這……能出得去?
第二日,春蓮依著葉白榆的意思同管事報備。管事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她是吃錯藥了嗎?才挨了板子就想出去?”
誰說不是呢,春蓮苦著臉道:“既然她說要出去,不妨就請個醫官來走一走流程,成不成的彆卡在咱們這裡不是?”
這法子橫豎不出錯,春蓮是好意,但管事不願意。來養居所的人個個都想出去,存著僥幸心的不在少數,可一旦醫官來了就打了臉。
這樣的事多了,那些醫官便沒人願意來養居所,去請一次就要看人一回臉色,管事才不樂意去。
於是,葉白榆的第一回請求被駁回,沒能在這一天出去。
她一日不出去,外頭的人就有一日的心思。
先說安南侯府這邊。
長女與葉梁文接連出事,葉鎮澤這幾日吃不好睡不著。
他本以為長女將會是安南侯府的一顆有用的棋子,誰知這麼快就被棄了。她得罪了滿朝文武,受了杖刑進了養居所,陛下也沒有接她出去的意思,八成是不中用了。
而選中的繼承人進了玄羽衛,生死難料。
葉白榆倒罷了,後宮女人是寵是辱,全憑陛下心意,誰也左右不了。倒是侯府的繼承人不能就這麼賠進去。
他苦想幾日也沒想出個萬全之策,於是打算親自進宮與陛下求情,或許陛下看在葉家世代忠心的份上,看在大哥年紀輕輕就為國戰死的份上,能饒那孩子一命。
正要進宮,葉忠打外麵進來,說:“侯爺,中書令來了。”
葉鎮澤一愣,這倒是奇了。中書令大人成日日理萬機,以前要見他一麵難如登天,今日怎麼有空登門?
“請去正堂。”
葉鎮澤隨後見了大駕光臨的中書令,一番客套寒暄後,坐下來聊起正事。
沈霽道:“我不兜圈子,今日過府叨擾有兩件事,一乃貴侄葉梁文,我昨日親自走了一趟玄羽衛,已經用了大刑,但他沒認,我估摸著,貴侄定是給人當了替罪羊,我本想設法放他出來,誰知……”
他頓了一頓,欲言又止,“我不知這是誰的意思,新上任的左仆射韓大人主張嚴審,他認為即便貴侄沒有害陛下之心,也可能叫人利用,嚴審定能有收獲。”
葉鎮澤眉頭一跳。
韓氏這個惡婦,定是她攛掇韓鬆鶴針對葉梁文。韓家人一心想讓那個野種繼承安南侯府,若能趁機除掉葉梁文,可不就是如願了。
但他不能把這一層矛盾叫外人看出來,隻說:“妻兄怕也是擔憂陛下安危,不敢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隻是家侄是長兄唯一的子嗣,托付給了我,我無論如何不能叫他有事,不瞞沈兄,我正要進宮與陛下求情。”
沈霽何等敏銳,一聽就知韓葉兩家生了嫌隙。韓鬆鶴要葉梁文的命,但這口鍋一定是扣在他這個主審頭上,這是要挑動葉鎮澤與沈家的矛盾。
真是牆倒眾人推,他沈霽這才將將失了一局,韓家的血盆大口就朝他張開了。
“陛下不是濫殺之人,若貴侄冤枉,一定不會有事。”沈霽表明了立場便不再提此事,“我今日來還有一事,不知貴府二姑娘可有婚約?”
葉鎮澤心裡一怔,沈家今日頻繁示好已是異常,竟還要提兒女親?
他隱約嗅到了一點黨爭的味道。
葉氏一族打祖輩起就不走拉幫結派這條路,葉鎮澤雖善用手段,卻也不敢明目張膽。
況且,沈霽此番已開始走下坡路,葉鎮澤暫時看不到與沈家結盟的好處。
“不瞞沈兄,雖沒有定,但她母親有心將她嫁入韓家,親上加親。”
沈霽沒有對此發表意見,隻說:“葉兄與姚兄共同馭邊,卻無甚戰績,將來論起功勞,葉氏總是差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