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林場隻用作木材生產,那麼它的生態就不會被破壞。”
“但要是換成果樹,尤其是像黑老虎這種強堿性樹木,是會改變土壤酸堿性的!”
“洪大盛承包林場的這二十年裡,他要是種好了果樹,賺的盆滿缽滿,二十年後,他再把林場還給我們,到了那時,林場還是原來的林場?被堿化過的土壤,已經不再適用於種樹了啊!”
聽完朱傑解釋,趙扶光再度皺眉:“也就是說,這是你要求洪大盛多交承包費的原因?”
朱傑愣了一下,似乎是在詫異,趙扶光為何知道上漲承包費的事。
“村委方麵是有叫過洪大盛補繳費用,但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洪大盛既享受免稅,又把林場毀了的吧?要知道,我們芒河鄉所有村民對這個林場,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許多村民都曾靠著林場生產維持生計,可以說它就是我們芒河鄉的命根,而如今洪大盛要毀掉林場,我們豈能同意?”
朱傑這番話,讓趙扶光本就錯綜複雜的思路又絞在了一起。
怎麼感覺……這件事情越來越離奇了?
雖然朱傑說的沒有什麼漏洞,但趙扶光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有問題。
“趙局長,我們乾部已經得知,洪大盛那邊已經把什麼黑老虎給移植成功了,接下去他就該大範圍種植了,一旦他成功了,林場就沒救了,我真的代替芒河鄉所有村民求求你,希望你幫幫忙,儘快寫出縣誌,救救林場,千萬不要讓林場,毀在洪大盛這種人的手裡啊!”
麵對朱傑的催促,趙扶光措手不及,隻能跟他說自己會儘量。
但朱傑死活不接受這個“儘量”,要求趙扶光給個時間。
趙扶光隻好舉起一個手指頭:“七天。”
說是七天,但趙扶光並不能保證,七天後他真能解決這個事情。
他隻是檔案局局長,像芒河鄉這種村委跟企業之間的矛盾,以及生態保護,經費審批的事項,他哪能做出決定?
財政局不管,環保科也置身事外,他檔案局又能作甚?
趙扶光為此發愁了好幾天,期間他有幾次,打算找秦璐請教一下,請她出麵,但轉念一想,之前秦璐說過,凡事要靠自己,彆老依賴她,趙扶光便隻好打消這個想法。
七天期限,已經走完了五天,趙扶光愁得掉了一堆頭發,想到今天周五,他便打算放鬆一下,獨自去了一趟縣城的花鳥魚蟲市場。
之前楊鈺來找他的時候,就埋怨過他檔案館的環境過於單調枯燥,這幾天趙扶光也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此便計劃在市場淘個魚缸,裝飾下單位。
周五下午,正值遊玩高峰期,各個檔口的吆喝糅合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各種休閒商品琳琅滿目,作為縣城規模最大曆史最久的花鳥蟲魚的市場,在這兒逛的人基本不少,熙熙攘攘,多是一些老人。
所謂男兒至死是少年,趙扶光在市場裡看到不少渾身童趣的老人,有的舉著鳥籠吹口哨,有的盯著魚缸目不轉睛,有的手持紙扇踱步吟詩,還有不少老人攢在檔口門前下象棋,棋局一開始,兩側一定站著好幾個圍觀的老人,要麼觀棋不語,要麼指指點點,要麼讚歎剛才那步棋精哉妙哉,端的就是一個熱鬨捧場。
置身於如此環境之中,趙扶光都感到十分愜意,心中的煩惱漸漸消退。
“嗯?等會,那是……”
突然腦光一閃,趙扶光停下腳步,眼神中泛起幾絲警惕。
“剛才我好像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