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容憔悴,身著孝服,垂著腦袋站在幾名長輩身後,眉頭緊皺,似乎心事重重。
直到聽到門外老者高喊趙扶光吊唁一位的時候,她才猛地一愣,怔怔抬起頭,驚訝地打量著邁入靈堂的趙扶光。
“嗯?這個來賓看著陌生,好像不曾見過。”唐莉身邊,幾個長輩互相疑惑討論,“你們哪個認識他?”
幾人目目相覷,紛紛搖頭。
“總不能是來蹭席的吧?”
正當一名中年男子如此不悅嘀咕的時候,幾名從門外快步走來的人,迅速在男子耳旁說了一番悄悄話。
中年男子頓時一愣:“嗯?他是小莉的領導?給了一萬一千一百元禮金?!”
聽到這話,唐莉也愣了一下。
中年男子不解皺眉,拉著唐莉便問:“是你把你領導請來的?我不是叫你彆請嗎?”
唐莉搖頭:“爸,我沒請。”
“那你領導怎麼來了?”
“我……”唐莉埋下頭,抿唇解釋道,“可能是他自己要來的,他昨天打電話給我,問我怎麼不去單位,我就跟他說了實話,我本來也沒說讓他來……”
男子正是唐莉的父親,名為唐保強。
他似乎對趙扶光的到來感到疑惑,乃至不滿,不由朝著唐莉訓斥:“你彆騙我,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你領導是不是你請來的?”
“爸,我已經說過了,我沒請……”
“你沒請,他乾嘛要來?”
“我……”
“行了,正辦葬禮呢,你怎麼還把小莉訓上了?”一旁婦女不悅地碰了碰唐保強,她正是唐莉的母親莊桂花,“人家領導來了就來了,他還給了禮金,你怎麼好像不滿意似的?難道你還想趕他不成?”
唐保強冷哼:“我主要是怕他來做工作。”
“做啥工作?”
唐保強壓低聲音:“咱之前不都決定好了,把小莉送那兒去,這事最好就是彆聲張,可小莉領導一來,指不定要給咱說點啥,畢竟小莉都沒去縣委單位乾活了,他領導還來吊唁,這不表明,他還想把小莉叫回去嗎?”
“叫就叫嘛。”莊桂花搖頭嘀咕,“你不尊重女兒,不想讓女兒回縣委,難道你還敢不尊重她領導?”
唐保強聞言登時就來氣了。
“我哪裡不尊重小莉了?我是想讓她過得好一點,彆總是在縣委乾那種活,那活再乾下去,還能有什麼前途?”
莊桂花不滿反駁:“你都沒去小莉的單位看過,怎麼能說她沒前途?再者,她領導都親自來吊唁了,還給了那麼重的禮金,說明他是很在乎小莉去留的啊。”
眼看唐保強沉默不語,莊桂花又問:“阿強,我再問你一句,如果小莉領導反對你的決定,主張讓小莉回縣委工作,你同不同意?”
“我肯定不同意啊!”
“為啥不同意?”
“還能為啥?小莉都多大了,天天在縣委忙,哪有空嫁人?”眼看莊桂花還想反駁,唐保強連忙打斷,“行了,這事我不想再說了,等葬禮完後再講。”
唐莉全程沉默,表情愈發鬱悶。
她既希望趙扶光能幫她解脫,又不希望趙扶光插足她的家事。
畢竟在她看來,趙扶光的到來隻會給她家徒增困擾,並不能實際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