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隻聽屋裡傳來幾聲腳步聲,書房的門“嘩啦”一聲被打開了,父親雖有些憔悴,精神尚且還行,正瞪著眼瞅她。
“進來吧~,其他人不許進!”
高全德將身子往一邊側了側示意高慧進去,隨後反手將門關上了,留下一句話。
“人已經見到了,都散了,不可在外逗留。”
下人們見老爺沒事,也不敢再圍著,都散了。衛媽媽也匆匆地離開了主院,她得趕著去茹夫人處,稟報這個消息。
進了屋裡,高慧一點也不奇怪屋裡散了滿地的字畫和瓷器碎片。她家老頭子看樣子就不是個弄文舞墨的主,撿了擋路的,幾腳踢到一邊,選了個還算寬敞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不是有話要向我稟報嗎?見了麵也不行個禮,像個什麼樣子?”高全德見她一言一行頗為放肆,一點沒有閨閣女子的模樣,忍不住訓斥了兩句。
“父親如今都自顧不暇了,還有閒心操心女兒守不守禮?”高慧暗瞟了一眼高全德,慢條斯理道。
“你~放肆!”高全德氣得臉通紅,看著高慧定睛直視過來的眼眸,想起昨日在和嘉殿的情形,不由地泄下氣來。
昨日他去和嘉殿外謝恩,本以為皇帝公事繁忙,也就是賜個禮就放他回去了,沒成想還單獨召見了他。
他進了殿內,皇帝一言不發,一直盯著他看,看得他頭皮發麻。
過了許久,才幽幽地問道:“高全德,你可還記得秀娘?”
高全德心中一顫:秀娘,秀娘他當然記得,那是慧兒的生母,乃他高家的私事。隻是陛下何以有此一問?
縱心中有千般疑慮也不敢開口詢問。
“臣惶恐,微臣之前糟糠之妻姓郭名秀娘。”
屋裡有幾息的靜謐,隻聽“哐當”一聲,幾隻朱砂筆滾落一地,筆尖鮮紅的顏色淌在地上,如鮮血,刺得他眼疼。
“好,很好。”
皇帝雖沒說什麼狠話,但聽那話裡的語氣,咬牙切齒的,定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