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剛透出一絲光亮時,七八個腳步虛浮的人從村東頭一間偏僻的屋子裡走出來。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池家村有名的二流子—池瘸子。她平時在村裡儘乾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使得村子裡的人都很厭惡她。她的名聲比池夏還要差幾分。
池瘸子並非她的本名。她的原名叫什麼,除了一些上年紀的,其他人都忘記了。隻是聽說她的腿被打瘸,是因為得罪了一位厲害的大人物。從那以後,瘸子的外號就流傳開來。剛開始,一叫她瘸子,她還會和彆人打架。後來,她就不在乎了。
池瘸子年輕的時候,有一夫一侍。但是她不爭氣,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不僅經常打罵丈夫和恃夫,就連孩子都意外流了幾個。丈夫和恃夫對她失望後,寧願淨身出戶,也不願留下來。她爹娘身體本就不好,一氣之下就去世了。本家親戚根本不待見她,慢慢斷了來往。之後,池瘸子就獨自一人生活。
漸漸的,池瘸子破罐子破摔,越來越惹人厭惡。好在這人還有點良心,很少禍害村裡人。在這種情況下,族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認她在村裡繼續生活。
池瘸子成天無所事事,隻要有錢,就到處逍遙。等沒錢的時候,就會回到池家村。和她交好的一些人,均是附近村鎮的地痞流氓。池瘸子知道她在村裡不受歡迎,所以她大多數都是在外麵。偶爾回來住幾晚,邀請一些人過她家賭博。
而早上離開的那些人就是她的的狐朋狗友。池瘸子最近一直待在村裡沒走。這與她平時作風完全不一樣。有的人還在猜測她是否轉性了。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她欠了賭館一筆錢,在無力償還的情況下,隻能回家躲幾天。
池夏回來那天,她正好碰到。那個時候她沒有把池夏放在心上。等她被賭坊的人找到威脅不還錢就剁手的時候,她不得不打村裡人的主意。池夏自然成了她的首要目標。
池夏家地處落日山下,又偏僻又僻靜。池夏本人在池瘸子眼裡,就是個黃毛小丫頭。她一隻手就可以搞定。為儘快還錢,她暗中觀察池夏,摸清對方的生活規律後,決定今天晚上開始行動。
池夏對於他人的視線還是比較敏感的。她察覺到最近有人在她家附近偷窺,可是一直沒有找到那個人。她心裡很煩躁暗中警惕起來。每晚睡覺之前,她都會在門口拉一條繩子。繩子兩端墜有幾顆小鈴鐺。若是有人進來,必會碰到繩索,而後鈴鐺響動。
果不其然,夜半時分,有人偷偷來到她家。來人先是悄悄的站在窗戶下,靜靜的聽了一會兒,肯定屋裡的人睡著了,才動手開門。
不曾想,撬開門,沒走幾步就被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不好!”池瘸子低聲嘟囔。
巨大的響聲驚醒了池夏。她拎著床邊的棍子跑出去,朝地上正要起身的黑影打了一棍。
“哎呦!”,黑影瞬間被扒,痛的叫起來,“彆打!彆打!”剛剛那一下,讓黑影覺得她身上的骨頭都斷了。
池夏停下來,掏出火石點燈。屋裡照亮的時候,她看清了黑影的相貌。眼睛又細又長眉毛較粗,身材瘦弱。此時,因為劇痛嘴裡一直哼哼呀呀的。她立馬認出眼前人的身份--池瘸子。
“你半夜來我家來乾嘛?”池夏開口問道。她不記得池瘸子與她家有什麼牽扯。更何況在這個點來的人,肯定也好不到那裡去。要不是怕自個兒把人打死,剛剛那一棍她就不會手下留情。
池瘸子疼的麵色發白,心裡後悔不已,哪裡顧得上回話。明明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麼剛剛那一下會那麼痛。
池夏見對方沒說話,心裡冷哼一聲。走近前,一腳踩在對方的背上,隻聽到一聲慘叫:“啊!”要不是池夏家周圍沒什麼人家,就這一聲叫,估計全村的人都能驚醒了。
“閉嘴!吵死了!”池夏不耐煩得吼道,“說!來這裡乾嘛?是不是還想嘗嘗剛剛的滋味兒?”池夏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惡鬼,生生讓池瘸子打了個寒顫:“疼疼疼,姑奶奶,我說我說我肯定說,您輕點。”
“村裡人都說你發財了。我最近缺錢,就想借點錢應個急。您行行好,不要跟我這渾人一般計較。我保證下次再也不來打擾您老人家。”
“下次?”池夏雙手環抱,腳上不由的加了一點力道。
“姑奶奶,您腳下留情。小的我說錯話了。沒有下次,絕對沒有下次。”池瘸子嗚嗚的哭求著,感覺背上背了一座大山似的,渾身的骨頭都要碎了。
“最近,是你在附近偷窺我?”池夏繼續問道。
“是”,池瘸子立馬點頭,害怕池夏又變著方兒的折磨她。可池夏沒如她所願。屋裡又一次響起了慘絕人寰的的叫聲。
幾次過後,池瘸子痛的說不出話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池夏看的惡心的不行。這隻是她一點小小的報複。她這些天一直耗費心神的防備著,就連晚上睡覺都不脫衣服,生怕發生意外。這都是池瘸子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