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危險。
葉詩旜話鋒一轉,小嘴叭叭的:“玉樹臨風,芝蘭玉樹,俊秀非凡,招人心動。”
聽她這麼說,康熙不禁笑了,俯身蹭了蹭她的臉,笑的寵溺又溫柔。
“是嗎?”他語氣淡淡。
被他蹭的好癢,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在他懷裡翻滾。
康熙又不敢鬨她,“仔細肚子。”
他用心小心翼翼的攬著,生怕她磕著碰著。
葉詩旜動作也跟著緩下來,顧著臉頰不高興道:“好麻煩,生完不生了,反正你不缺孩子。”
康熙隻哄她:“好,生完不生了。”
兩人絮絮說著小話,她到底精神不濟,沒一會兒功夫便昏昏欲睡,窩在他懷裡,乖巧的睡著了。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康熙覺得心中很是舒服,他神色柔和的摸了摸她的臉,也跟著歪在床榻上,護衛著她睡覺。
等她睡醒,就見他撐著胳膊,正含笑望著她。
“您沒睡?”她迷迷糊糊的問。
往他懷裡蹭了蹭,大有再睡一會兒的意思在。
康熙用手挨了挨她的臉,這捂在他懷裡睡,小臉紅紅的,看著特彆好看。
親了一口,香香軟軟帶著點燙。
“沒洗臉,不能親。”她鼓著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背貼了貼燒紅的臉頰,側眸望過來,淺笑著道:“會不會臭。”
“向來隻有你嫌棄朕的份,朕何時敢說過你一聲臭啊香啊的,還不把朕給打一頓?”康熙惆悵歎道。
在皇宮的時候,她表現的又軟又甜,黏糊糊的,特彆可愛。
但出宮之後和胤礽、胤褆那兩個臭小子混在一塊,染了些小子習性。
說歸說,卻覆下身子,用鼻尖蹭著她柔弱皙白的脖頸,淺笑著道:“朕的阿旜,好香。”
呼出的熱氣噴脖頸上,葉詩旜被他鬨的紅了臉。
“彆鬨。”又不敢做點什麼,光胡鬨,那豈不是勾的人難受。
康熙見她小臉紅紅,更稀罕了,忍不住抱著親了又親。
“怎麼就親不夠呢?”原先以為,她對他的吸引,更多的是身子吸引大些,可如今她不能侍寢,他光是抱著她,就覺得心中歡喜。
想要抱抱她,想要親親她,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喜歡她一切的反應。
葉詩旜張口叼住他鼻子,含含糊糊問:“夠了沒?”
自然是不夠的,她實在是太過香甜,康熙根本抵擋不住她。
“不夠。”就算被拿捏著死穴,他依舊死鴨子嘴硬。
被他鬨的沒法子,葉詩旜便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笑吟吟的湊到他懷裡,學著他的樣子,用鼻尖去蹭他喉結。
她鼻子生的秀氣,與其說用鼻尖,不如說是用那溫軟的唇瓣。
康熙咽了咽口水,覺得這樣發展下去,怕是有些危險。他用手抱著她的頭,萬分舍不得道:“不能胡鬨了,等會兒不能收場,又該如何是好。”
葉詩旜輕笑一聲,笑吟吟的輕撫他臉頰,曖昧的又蹭了蹭,這才放過他。
玩這個,她才是祖宗。
康熙所有會的,都是跟著她學的。
這班門弄斧,關公麵前耍大刀,豈不是貽笑大方。
他顯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笑吟吟的湊過來,軟聲道:“罷了罷了,左右說不過你,也弄不過你。”
康熙覺得,自己在她跟前,還是收著些好。
要不然最後受苦的依舊是自己。
可這一鬨,到底是一發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是她太溫柔,還是這氛圍太迷人,也不知道是誰先親上的,最後滾作一團。
偏偏顧著她有身孕,一點大點的動作都不敢有,隻好生的慢慢磨蹭,不知道有多難熬。
葉詩旜也難受,覺得不大過癮,但也不敢太莽撞了。
待雨歇雲收,兩人對視一眼,瞬間明白彼此的未儘之言。
“等你生完孩子再說。”康熙也有些惆悵。
以前不知道這懷孕對他有什麼影響,現在是終於明白了,這影響簡直太巨大了。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一大早,王佳嬪便一身素衣,過來謝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賞也好,罰也好,都要謝恩的。
康熙沒見,王佳嬪便跪在乾清門外,足足一個時辰才走。
幸而這秋日太陽雖然熱,卻沒有夏日的烈。
她曬的嘴巴發白,被奴才們扶回去了。
經過這一遭,所有人都知道,敬嬪冒犯了敏貴嬪,不等對方發作,萬歲爺便率先發作,直接褫奪封號。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宮中除了僖嬪,先是褫奪封號降位,又複位死亡。
現下又添了一個王佳嬪,這懲罰不大,卻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唯二的兩個,都是因敏貴嬪而起。
在萬歲爺心中,後妃之事,向來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鮮少有這般雷厲風行之時。
可每次碰上敏貴嬪的事,他總是恨不得把人往死裡錘。
好像那是他的心肝,碰不得,觸不得。
越是這樣,眾人心中的危機感反而更重,卻一時按捺下來。
她有孕了,不能伺候萬歲爺了,這感情慢慢的就淡了。
隻要有人能上位,就能迅速將敏貴嬪拉下來。
“皇貴妃娘娘,敏貴嬪如今成一家獨大之勢已有半載。”一個小答應可憐巴巴道:“嬪妾位卑,倒也罷了,不必多說什麼。”
“可諸位阿哥公主,如今也鮮少見萬歲爺一麵。”
“嬪妾這是替阿哥公主們喊冤。”實在是太可憐了。她做作的沾了沾眼角。
皇貴妃撩了撩眼皮,漫不經心的瞟了她一眼,很是不感興趣。
說句不好聽的,隻要得寵的人在她麾下,她就完全不在意。
若是旁人得寵,她少不得要舉賢一二。
“有空呢,多逛逛吃吃,將自己弄的漂漂亮亮的,說不得什麼時候,再路上碰上了萬歲爺,萬歲爺一瞧,這位姑娘好像才德兼備,這就寵幸一二呢。”
“而不是拈酸吃醋,那小樣子啊,醜。”
皇貴妃慢悠悠的說著。
她從未在首飾衣裳上苛責,要她們收拾的美麗好看,這樣才能夠吸引人。
不得不說,想要萬歲爺滿意,這德言容功缺一不可。
而敏貴嬪是其中的佼佼者,除非特意想要害她,而跟她有仇,接觸過她的妃嬪,很難說她一句不好。
對女人尚且如此,對男人那更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說實話,她有些後悔了。
失去臂膀,又勾住了皇上。
漫說其他人,就連她,現在基本上也見不到皇上了。
隻有在稟報宮務的時候,才能短暫的接觸一會兒。
而她見過萬歲爺看敏貴嬪的眼神,知道短時間內,她怕是涼不了。
既然涼不了,那萬歲爺的心之所向,就是她的心之所向。
“後宮妃嬪,當以賢惠為要,心胸放開闊大氣些。”皇貴妃冷著臉訓誡。
小答應鼓著臉頰,心裡老不樂意了,卻不敢跟皇貴妃頂嘴。
回去後,就跟宮女嘀嘀咕咕:“你說說,分明是她善妒,霸著萬歲爺不放,怎的又是我不賢惠,心胸不開闊了?”
宮女哪敢妄議主子,隻低著頭不說話。
小答應擰了擰她胳膊上的軟肉,冷笑道:“就你這鋸了嘴的葫蘆,一點都不伶俐。”
宮女無言以對,說也是錯,不說也是錯。
“小主兒,您放寬心。”說句不好聽,就是敏貴嬪沒得寵的時候,也沒見小主兒得寵。
不過是年歲大了,心裡著急了。
這才覺得敏貴嬪擋了她的路,可就算沒了敏貴嬪,也真真輪不到小答應。
她固然生的美麗,可萬歲爺不喜歡他這種,又有什麼辦法。
小答應說著說著,忍不住掉淚:“你說,我還能混出頭嗎?”她家裡不好,拚儘全力入宮,就等著她光宗耀祖。
可她一點都沒出頭,反而每年有花不完的銀子,填不完的窟窿。
宮女沉默不語,她能說什麼。
這宮裡頭得寵,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有時候你進宮的時候,剛好萬歲爺不喜歡你這樣的,那就隻能永遠沉寂。
“其實,好好的等加封,也挺好的。”宮女低聲道。
可小答應等不及了,她歎了口氣:“不成功便成仁,隨便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她攬鏡自照,肌膚緊致白皙,五官精致小巧,像一朵正在盛開的花,怎麼看都沒問題。
可她就是不受寵。
小答應看了又看,在謀害敏貴嬪和勾引康熙之間來回徘徊,到底手中籌碼不夠,滲透不進乾清宮,隻得铩羽而歸。
“馬上就是中秋了。”她喃喃自語。
馬上就是中秋了,眾人不禁有些期盼。
特彆是當皇貴妃說,這一次的獻禮,最好能添點歌舞,在萬歲爺麵前露個臉,就更好了。
畢竟宮裡頭今年有些沉寂,萬歲爺打從遇上敏貴嬪之後,對旁人都不太感興趣。
葉詩旜懷著身孕,沒什麼可準備的,想了想,叫綠猗繡個披風,她收兩針,就當是自己的心意了。
這麼一想,還挺舒爽的。
中秋來的很快,比她想象中還要快一點。
葉詩旜想著做一套,有時候出去也穿,剛做好,康熙一看,還挺喜歡的。
蒼藍色的底,上麵繡著白鶴,莊重中透著仙氣,康熙很喜歡,中秋節的時候,非得和她穿一樣。
一說有宴會,葉詩旜也興奮起來。
畢竟她在宮裡悶這麼久了,確實有點想念了。
“你說,本宮要不要準備點什麼?”她琴棋書畫,總得拿出來點顯擺顯擺。
這麼想著,忍不住笑了。
罷了罷了,在上頭表演,哪裡有在下麵看著舒坦。
等到天黑的時候,康熙便牽著她的手,一道往交泰殿去,雖然說是家宴,卻也弄的很是正式。
“恭迎皇上,敏貴嬪娘娘。”眾人趕緊躬身行禮,葉詩旜也側開身子避開,又趕緊給高位妃嬪回禮。
等全部落座,眾人這才發現,原來帝妃二人身上穿的一樣。
皇貴妃穿著明黃的吉服,她看了看,不禁有些不開心,往常萬歲爺也會穿吉服,不用怎麼說,她和萬歲爺穿的都一樣了。
但這個時候,她不是唯一了。
萬歲爺穿著蒼藍白鶴的吉服,怎麼也跟明黃沒什麼關係。
剛一落座,康熙便替她脫掉披風,眾人瞧見了,難免又是心酸。
葉詩旜端著茶水喝,聽著教坊司的絲竹之音,心情也跟著愉悅不少。
“今兒是中秋佳節,又是家宴,臣妾便想著能夠好生的玩玩,故而叫眾人都獻上才藝,一道熱河熱河,豈不是美哉。”
皇貴妃言笑晏晏。
康熙不置可否,他轉身看了一眼敏貴嬪,就見她興致勃勃,很是開心,不由得跟著點點頭。
她喜歡就成,倒也不必拘泥旁的。
一見康熙點頭,眾人都興奮起來,這叫什麼,萬歲爺既然有興趣看,不拘看上誰了,隻要有個出頭的機會,便是極好的。
這是先從位份低的開始,最先出場的就是小答應。
這段時日,她勤學苦練,那小身段柔軟的跟麵條一樣,她表演的是個嬌俏的小仙女下凡玩耍,她挺著胸膛,肩膀後仰,一顛一顛的走路。
還真有點俏皮小仙女的味道。
葉詩旜看的津津有味,連連叫好,甚至往跟前的托盤中扔金銀錁子。
眾人看了,心中卻都是一緊,畢竟這樣好的舞姿,人好看,也靈動優美,一出場就獲讚無數。
康熙見她喜歡,也跟著擊掌:“好!”
一時間眾人看向小答應,一時心裡都在衡量,到底能不能跟她抗衡。
開局就這麼有壓力,眾人登時都擔憂起來。
葉詩旜倒是美滋滋的,看了飛天,看了小仙女,那些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舞蹈。
“不錯不錯,後宮妃嬪果然漂亮極了。”葉詩旜看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康熙。
就這淡淡的一眼看著他,康熙登時心裡一緊。
他側眸望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小青桔,一邊剝一邊問:“你,看朕做什麼?”
總覺得那眼神充滿了各種味道。
葉詩旜微微一笑,特彆的溫柔:“就是覺得,以你我二人的關係,你的後宮,和我的後宮,好像沒什麼緊要。”
這話說出來,就有點恐怖了,康熙還記得她的磨鏡之說,不禁低聲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
他委屈道:“朕也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之前的時候,他從來不覺得後妃人這麼多有什麼問題,但是當今日,她這樣帶著淡淡的嫌棄,他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看著滿殿妃嬪也不高興了。
葉詩旜接過他遞來的青桔,表情依舊淡淡的,沒說話。
“想吃金桔了。”突如其來的想法,讓她心裡惦記的慌,可這個時候,交通不發達,也沒什麼反季水果,他想吃還真沒有。
康熙:……
這就是來自孕婦的恐怖。
他縱然貴為皇帝,卻沒辦法在秋季為她弄出來這冬季的金桔。
“這樣吧,朕叫人研發,可成?”
葉詩旜:……
這就是吃貨的力量,她可有可無的點點頭,能夠研發出反季水果,倒是挺好的。
隨意的說著,又看向底下正在表演才藝的妃嬪。
等到了嬪位的時候,眾人有了偶像包袱,就不會像小妃嬪一樣唱唱跳跳的,而是一些有深意和高雅的項目。
比如彈彈琵琶,彈彈琴,再不濟書畫等等。
到了四妃往上,直接無人表演了,除了德妃和宜妃還年輕些,惠妃和榮妃都是宮裡頭的老人了。
而貴妃、皇貴妃自不用說,跟康熙祝賀之後,便直接老神在在的坐著。
“今兒玫答應跳的小仙女,很是應景,頗有些月上仙子的感覺,不若賜她個恩典,今兒翻了她的綠頭牌,如何?”
皇貴妃笑容清淺,笑著說道。
以前小答應說著她不以為意,因為她不像能承寵的樣子。
但今天舞蹈她迸發出這麼大的靈性,得寵便變得順理成章,她也願意推舉一下,彰顯賢惠。
葉詩旜跟沒聽到一樣,照舊吃著自己的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