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依舊寒冷。
葉詩旜剛出月子,穿著厚厚的袍子,那錦袍上滾著白白的狐狸毛邊,圍著她白皙的小臉,看著精致又暖和。
“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您萬福金安。”她福身行禮。
皇貴妃叫了起,這才叫她在一邊旁聽,一邊冷笑連連。
她是真的生氣,被自己養的狗給害了,誰能心情平穩。
葉詩旜在邊上聽了一會兒,震驚於皇貴妃的業務能力,雖然後知後覺,但她思維敏捷,很快就能抽絲剝繭,查出真像來。
但是真正查出來後,她反而平靜下來,轉而看向一旁坐著的她。
“敏貴嬪,你說本宮該如何?”
要怎麼才能解了心頭之狠,狠狠的報複回來。
這既是詢問,這是一個軍令狀。
“娘娘隻需遵從本心便是。”她微微一笑:“您心裡所想,便是正確的。”
葉詩旜並不接話,她有了孩子,這雙手,便要格外的乾淨些,哪裡能染上亂七八糟的血汙。
隻是可憐了胤禛,生母和養母打架,最可憐的竟然是他。
想想他瘦骨嶙峋,躺在床榻上,那行將就木的樣子,葉詩旜就想,人的心,大概是黑的。
在她這裡得不到準話,皇貴妃也不生氣,畢竟現在她也是妃嬪了,又有孩子,要注意自己的影響。
“本宮心裡有數。”她看著自己鑲著珠寶的護甲,冷笑:“當主子當久了,忘了當初在本宮跟前當狗的樣子了。”
葉詩旜:……
皇貴妃生氣的時候,說話是真的犀利。
膝蓋微微一痛。
這麼想著,她卻沒說什麼。
她來了又走,皇貴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和底下跪著的玉池道:“都說咬人的狗不叫。德妃和敏貴嬪都是心思深沉之人。”
兩人都不大好相與,這樣的人,一旦得勢,就會逃脫掌控。
“當初詩旜在本宮這裡伺候,瞧著是機靈,但也沒這樣有大局觀,不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倒像是世家貴女。”
玉池點頭,當初這個大宮女,把下頭這些小宮人都治的心服口服。
沒有人不服氣她,都覺得她厲害極了。
心機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好。
但現在瞧著,倒有些深不可測的味道在。
“您的意思呢?”她問。
皇貴妃眸光閃了閃,到底沒說什麼,她時日無多,但胤禛尚小,還需要人來照看。
而敏貴嬪是個很好的人選。
等葉詩旜回乾清宮,她便跟康熙說了這個情況,想了想,還是認真道:“會不會有過激行為?”
畢竟她人都要沒了,誰還會那麼的遵從世間道理,自然是越快越好。
康熙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不會的。”
皇貴妃和他一樣,是一個慶幸有顆痣的性格,不會有像她說的那種。
“嗯。”葉詩旜隨口應了一聲,便去看兩個孩子了。
這兩個小崽子看著可可愛愛,跟魚一樣,還會吐泡泡。
“你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孩子。”康熙酸酸道。
以前頭一個目光注視,定然是他,現在卻不是。
“嗯。”她正專注的看著孩子精致的眉眼,根本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初春。
葉詩旜看到了外麵世界的美好,而對孩子那種沉溺才消退了些許。
“唔。”她輕歎一聲,溫柔道:“果然還是綠樹紅花好看。”
不可否認的是,她有點想念在草原上流浪的日子了。
康熙立在她身側,跟她看著桃花流水,無端的想起了廣東,他道:“地方政府建立了南洋十三行,作為官商出國貿易,但是要繳納一定的稅收,你覺得此計如何?”
葉詩旜聽了,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中,清朝閉關鎖關,最是愚昧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