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日子抱病,一直都不修邊幅,隻想著好好的養養臉。
誰能想到,帝王竟然來了。
她趕緊起身,就見康熙帶著敏貴嬪已經闖了進來。
德妃猛然起身,她一時沒辦法,快速的放下床帳,將自己捂著被子裡,甕聲甕氣道:“臣妾謝萬歲爺恩典,隻是容顏有失,不能得見天顏。”
但康熙來是做什麼的,就是來看笑話的。
聽著她拒絕的話,康熙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撩開床帳。
隨著他的動作,德妃的心砰砰跳。
他以前也撩過床帳,可是她當時隻覺得心猿意馬,而不是像現在,慌的跟什麼似得。
恨不得不存在,或者是有個地縫,讓她鑽進去。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這色衰而愛弛是早晚的事兒,但不是現在,也不能是現在。
她驚恐的不得了,聲音都帶著顫抖:“萬歲爺,求求您了。”
然而那聲音,仍舊擋不住康熙掀被子的手。
她不敢真正的阻攔,隻是做做花樣子,等康熙掀開之後,瞬間又放下了。
說長蘚了,很明顯是比較委婉的說辭。
她何止是長蘚了,簡直又紅又腫,看著可憐極了。
葉詩旜跟在康熙身後,也看了一眼,也才明白皇貴妃看似高高抬起的手掌之下,是怎樣的血雨腥風。
雖然她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她的未來,徹底的消散了。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反而溫柔勸慰:“女子容貌固然重要,但才德更重要。”
德妃卻隻當她來看笑話,聞言冷笑:“這句話你勸得了自己嗎?”
她穿的那麼漂亮,銀紅色的旗裝,襯得她白皙的肌膚又嬌又嫩,以前的時候,她自然是不在意的,畢竟她自己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現在不同,她什麼都沒有了。
葉詩旜冷笑:“勸不了自己,可以勸傻子。”
德妃:……
她捂著臉,要哭不哭的,很是難受,對她來說,原就難受的緊,這臉受傷了,被萬歲爺看見了,她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然而敏貴嬪還來看笑話。
就算話說的好聽,這宮裡頭的女人,除了臉,還有什麼有用。
才德是宮中最無用的東西,亦或者說,是宮裡頭最基本的東西。
越是這樣想,就越是難受。
葉詩旜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陰陽怪氣道:“德妃娘娘美若天仙,這如今美人微瑕,自然受不住。”
聽著她那嗲裡嗲氣的模樣,康熙沒忍住從後頭戳了戳她:“好好說話,朕瘮得慌。”
彆說他瘮得慌,葉詩旜自己也有點瘮得慌。
她摸了摸胳膊,見德妃一臉要吐的表情,嘻嘻一笑:“是不是啊德妃娘娘?”
德妃:……
夭壽了。
她都這麼慘了,為什麼還要應付敏貴嬪。
“臣妾如今可憐,求萬歲爺看在往年伺候的份上,且憐惜一二。”她不想在敏貴嬪跟前表現出祁憐的話,但是不說,她又擔心會造成更不好的後果。
葉詩旜倒沒再說什麼,畢竟這女人毀容,在後宮裡頭,確實斷送了前程。
比前世的女人生孩子斷送職業生涯還要恐怖。
“唔。”康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隻牽著葉詩旜的手走了。
他來一趟,自然不僅僅是看看惡趣味,更多的看看,她身體狀況如何,如今看來,皇貴妃還是比較靠譜的,處置結果比他想象中還要仁慈。
畢竟是性命,要是他,肯定會斬草除根。
但皇貴妃賢良,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兩人出去後,葉詩旜有些感歎,側眸望向康熙,笑吟吟的問:“那有朝一日,臣妾也容顏儘是呢?”
這一招實在太好用了。
隻要用了,對方就毫無還手之力。
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沒什麼自信,要是她也碰上這樣的事兒,又該如何。
她直直的盯著康熙,等著他一個回答。
“朕……”他若有所思。
在葉詩旜威脅的眼神下,才失笑道:“朕喜歡你,從來都不是因為容貌。”
她信了。
她信的真真的。
“嗯。”她自信開口。畢竟她那時候在草原上的時候,那可真是上房子揭瓦啥事都敢。
在他麵前,她真的毫無形象可言。
和貴女不說沒有聯係,那也是毫不相乾。
和他的審美應當也是南轅北轍的。
這樣一想,她突然美滋滋:“那豈不是,臣妾是你的真愛?”
這真愛說一出來,她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比她剛才嗲裡嗲氣說話還讓人難以接受。
康熙倒不覺得有什麼,他一臉認真道:“對,朕真的喜歡你。”
兩人對視一眼,葉詩旜看著他,想著你還能怎麼忽悠。
而康熙想著,朕說的這麼懇切,她肯定感動壞了。
等回了乾清宮之後,她才算真的緩過來了,皺著眉頭問:“皇貴妃會善罷甘休嗎?”
康熙搖頭,她不是個好相與的。
“如果以後能穩住現在的身體狀況,那麼皇貴妃可能不會再做什麼,隻要她不舒服了,那麼德妃必然也舒服不起來。”
他這麼說著,一邊給她倒水喝。
兩人一道進內室看了看龍鳳胎,兩個孩子的皮好嫩,嫩乎乎的,是和大人截然不同的。
看過後,這才穩穩當當的坐著。
“春天到了,許多好吃的就出來了。”葉詩旜說著說著就有些饞,她砸吧砸吧嘴,低笑著道:“炸點小香椿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