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睡死,擔心出什麼意外。這是土匪窩,她一個年輕女人,不得不防。心裡卻在想,太子的名頭真好用,不虧她借來使使。
雖然是信口胡謅,但也有依據的,如果說原文女主最大的絆腳石是她,那麼男主最大的絆腳石就是皇帝。
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二瘸子,讓男主覺得頗為棘手,廢了好大力氣也弄不死他,後來皇帝自己得病死了,男主才真正的位極人臣。
葉詩旜倒覺得,是作者寫到大結局,覺得男女主感情戲大圓滿了,不需要強大反派來體現男主,就直接把反派給弄死了。
這皇帝是個人物,她看了都覺得佩服的厲害,他一心為民,從無自己的私心。可惜不是男主,說被寫死就寫死了。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室內黑漆漆的還沒一點光亮,她躡手躡腳的走到窗前,側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見什麼聲響都沒有,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外麵傳來喁喁私語,她一打開門,就見昨天的土匪頭子抱著刀立在門外,見了她就冷笑:“就是豬都沒你能睡。”
人在屋簷下,她忍。葉詩旜垂著眼睛不吭聲,土匪頭子關了她三天禁閉,又不給飯吃,她餓的頭暈眼花,著實沒什麼力氣。
反正現在是宣夜求著她成親,隻要顧忌一二,她便能苟且偷安幾日,說不得事情就有轉機。
但掃了一眼以後,她又掃了第二眼,土匪頭子穿著昨天的青衣,鞋子也沒換,看著風塵仆仆的。
宣夜衝著小丫鬟示意,頓時有人上前來,擺了桌椅板凳,又拿來一根禿頭的毛筆,和粗糙發黃的紙,冷冷的看著她:“寫。”
貴人和平民最顯著的特征,便是這一手字,貴人可能不會寫,但農女必然不會。
葉詩旜心裡鬆了口氣,感謝室友那個小垃圾,自己寫不完的作業,總是拿零食央求著她幫忙寫,讓她一個學農人,生生學會漢語言文學的許多課程。這練字也是其中之一。
宣夜眯著眼,就見這姑娘肌膚瓷白,唇色也有些淡,在這晨光沐浴下,剛剛捏著筆,身上氣勢便愈加閒庭信步。
那是長期執筆讀書的熟稔,和他們拿著書都懵的樣子格外不同。執筆落字,信手拈來,她薄唇緊抿,很快便默寫一遍《出師表》,看著她那行雲流水的書法,眾人不禁敬佩起來。
不論男女,對讀書人總是有些許尊敬的。小丫鬟原先不耐煩的眼神,因為她自爆是皇妃而收斂,當看到她一手好字,便成了崇拜。
“好厲害!”
“她會不會真的是皇妃?”
“就是就是,她寫字比城裡的書生還好看,像是小仙女。”
聽著紛紛揚揚的聲音,宣夜皺著粗粗的劍眉,心裡梗了好大一口氣,板著臉,聽著她讀。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她聲音也軟綿,帶著懨懨的空靈,卻吐字清晰,態度篤定。光是那雙靈動的雙眸,便比縣令家的小姐還要聰慧。
“行個禮給老子看看。”宣夜粗聲惡氣的開口,手裡拿著她方才默寫的字,他拿倒了都不知道。
葉詩旜便給他行了福身禮,那款款下拜的模樣婀娜極了。她做了那麼多年的皇妃,行禮簡直得心應手。
宣夜更不高興了,便眯著眼睛問她:“你平日裡吃過什麼飯?”
問起這個,她簡直如數家珍,這本劇情緊湊,輕易不寫男女主吃吃喝喝,但她看過《紅樓夢》,對裡頭的茄鯗印象深刻。
聽著她徐徐道來,宣夜神色愈加暴躁,冷著臉打量她,冷笑一聲就走了。
她若有所思的打量周圍,思忖逃出去的可能性,緊接著她又被推回室內關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的時候,她聽見外頭喊打喊殺的聲音,雙門緊閉之下,她便從門縫中往在看,就見外頭官兵和土匪打成一片,那刀光劍影讓紅旗下長大的新青年目瞪口呆。
約摸一個時辰後,以宣夜笑的見牙不見眼為結束,眼瞧著就知道,這是土匪勝利。
看著土匪頭子不懷好意的眼神,她不禁抑鬱了,這算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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