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上前欲要取下披風,師知苧惡狠狠地盯著他。
顧蘊光半眯著醉眸,透白的雙頰泛著潮紅。
師知苧緊捏的手一點點鬆開,如同珍藏多年的美玉去掉外麵包住的絹帛,徹底暴露在柔和的夜中,跳躍的燭光中。
雪白的柔膚被單薄微透的黑紗罩著,隱約露出勻稱的雙腿纖細筆直,楊柳細腰,體態豐腴,鼓鼓的胸脯僅用素色小衣擋住,這般卻帶著若有若無的媚態。
露在外麵的白皙肌膚上隱約泛著肉粉的鞭痕,清冷中多添了幾分淒美,被施虐的破碎。
顧蘊光目光順著那一截白皙的肌膚,往上定格在她的臉上。
原是清冷出塵的臉,此刻卻帶著雲嬌雨怯的羞恥,雙頰不知是氣紅的還是此地過熱,浮著薄如晚霞的赤色。
尤其是那雙眸兒,如浸在水中,含著霧靄朦朧的水汽。
這般嬌豔欲滴的蕩漾模樣,就差被欺負得掬淚拋珠,滿是被淩虐後的嬌弱。
同時他心中升起莫名的不虞,不應該讓她穿這身的。
“舞呢?”他開口問道,卻帶著莫名的喑啞,
問完後察覺喉嚨的微乾,端起金盞再飲一杯,然後再幽幽地看向她。
師知苧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去看他。
其實這般衣裳也沒有什麼,府中的伶人時常也會穿。
趙鑿根本不敢抬頭,眼觀鼻地盯著眼前的酒杯,心中不由得胡思亂想。
主子如此偏激將事情做得這般絕,日後萬一後悔起來,恐怕有得好受的。
如此想著,他又忍不住拍自己一巴掌。
主子從小到大都沒弄懂,‘後悔’這兩個字如何寫的,自己這是在腦子裡麵暢想什麼鬼話。
絲竹音起,緋糜蔓蔓,鶯鶯嬈嬈,女子香若有若無地浮在鼻翼下。
底下的都是八風不動的人,礙於主子在上方,眼不敢亂嫖,手不敢亂動。
說是來筵席,實際上沒有主子發話根本就不敢動。
上頭的主子都目光如炬地盯著底下的人,他們哪裡還敢睜眼看,隻怕日後這位‘舞女’的身份一轉,他們這些人眼睛都得被剜。
在場中隻有上方懶散飲酒,偶爾看下方的顧蘊光。
師知苧不會跳舞,聽不懂音律節奏,雙手雙腳胡亂地舞著。
本來穿著如此柔媚的舞裳,若好生柔和身段是能勾人魂魄的,但她做起來卻像是雙手拿著石頭,跳著腳去砸人。
一開始他還能忍住,飲下一杯酒後,神識微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明暗燭火跳躍在他的臉上,如同將燭光也糅碎醉在眉宇,唇紅齒白,眼尾都沾染著糜爛的張揚醉紅,突兀地在冷麵上多顯出幾分多情來。
羞恥早已經被師知苧拋去了,眼下見他毫無顧忌地嘲笑,心中升起無言的鬱氣。
他輕視她,將她當做玩了的物品擺弄、嘲笑,肆意踐踏她的自尊。
高高在上地瞰視她不得不屈服的落魄與無辜,帶著審判的目光囂張又冷漠地譏誚。
好似在說,他才是被供奉在神龕中受人膜拜的神佛,而她是俯拜屈服的凡人。
這一刻怒氣在師知苧的心中攀升至頂峰,他想看她無助的模樣,決不能讓他得逞。
不僅不能,她還得要將他從高台上拉下來,被自己不屑的人沾染,惱而無法抑製。
胡璿而過,腰間細小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小巧皓白的玉足生塵,如一隻蹁躚的蝴蝶,柔柔蘊蘊地越上台階踩至矮案上。
她麵無表情地從高處覷眼挑釁他,似任何壓迫都不會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