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翃點頭，這六年，他們北上的路上，路過的村莊，在並州住在居民區，每個地方總能碰到孩子夭折的事情，說句實話，很多時候，家裡死個嬰兒，或者產下死嬰，經常就是隨便找塊布或者草簾一包，隨便一埋。甚至，季翃還見過家裡的大孩子背著筐去埋弟弟妹妹，孩子沒有太大力氣，就淺淺挖了坑，草草了事，看起來和埋死狗沒啥區彆。
柳文清見到季翃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這孩子一路上見識了不少，也被迫長大了不少，心裡更心疼她了，“好孩子，你娘當時沒有跟你走，就是為了你們兄妹兩個。當時截殺你爹的人很強大，甚至，強大到現在我們也沒辦法調查出真相，強大到你們想要和你們兄長相認也得偷偷摸摸，因為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人盯著你家。當年你娘不走，彆人就基本認定你家滅門了，隻是跑了兩個孩子，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如果當時真是你娘帶你走，一定會有追兵，那時候彆說你，你哥的下落都得被人深挖，斬草除根。你娘她就沒想活，甚至她也沒想你妹妹能活。“
季翃聽到此，放聲大哭，六年的心結一下子打開，隻是聲聲呼喚著：“娘……娘……“
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向晴鳶這時候上前，抱著她：“呀，姐姐，彆哭，你還有我，有我。小嬋姐那天說長姐如母，咱沒娘了，你以後給我當娘好不好？“
這一問，把個季翃噎的啊，這破孩子我找娘是想有人疼愛，有人照顧。結果娘沒找到，硬是來了一個非要逼著自己當娘的，自己還得疼她，照顧她，什麼長姐如母，這是誰家的妹妹，這麼能順杆子爬？奧，自己家的，算了吧，照顧就照顧吧。自己好歹還被娘寵過五年，這個妹妹可以說都沒見過娘。唉！
這時候，柳文清一把拎起向晴鳶，“向晴鳶，你不想活了？老娘還在這，你這又找一個娘？你是認為有了親生父母、親哥親姐就不要我們這對爹娘了？你膽子不小啊，知不知道就是你現在出門說不是我女兒，是季家的姑娘，仇人都不認你！人家家破的時候，季家就一兒一女，你這個向家姑娘是鐵板釘釘，任何人改不掉的事實！“
向晴鳶奶嘰嘰的開口，“哎呀，娘親，親愛的娘親。我這不是看姐姐傷心麼，我就是向家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