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一記記如中敗革的響聲回蕩在乾燥寒冷的空氣裡。
孟奇知道自己與真妙有很大差距,早就做好了輸的心理準備,但真正交起手來,才發現差距竟然大到了這種程度,即使他將實力壓製在蓄氣小成,即使他隻用羅漢拳。
知道孟奇“鐵布衫”初成的真妙,拳法嚴謹剛猛,招招不離孟奇的太陽穴、眼睛等罩門,麵對孟奇故意露出的破綻卻毫不急躁,完全不給他以小傷換大傷的機會,哪怕是絕對的良機,隻要不麵對罩門,也至少留了一半力在防守之上。
而孟奇雖然經過連續的實戰,對羅漢拳已經大體掌握,可麵對真正的高手時,麵對真妙快速卻準確的招式變化時,還是感覺心到眼未到,或者眼到手未到,若非仗著鐵布衫硬抗了好幾拳,早就敗下陣來,那噗噗噗的響聲就是真妙打中他的聲音。
這些雖都未擊中要害,可連續打擊下,孟奇還是覺得隱隱生痛。
當然,這樣的戰鬥也讓孟奇收獲匪淺,有種羅漢拳的招式變化快成為自身肉體本能的感覺。
他不禁暗暗感激江芷微的指點,若非她讓自己兌換了“鐵布衫”這門橫練功夫,在自己弱小沒有實戰經驗時,不知要經過多少次的對練失敗才能掌握一門拳法,而現在,有鐵布衫做後盾,一次對練就相當於經曆了很多次失敗,可以慢慢沉下氣來,化拳法於本能。
真妙雙拳生風,法度嚴謹,一步步將孟奇逼到了絕境,讓他連靠鐵布衫搏命的機會都沒有!
“不行,必須想辦法,再有幾招,我就招架不住了……”孟奇仗著有鐵布衫,又非生死之戰,並未慌張,努力地尋求著反擊機會。
突然,他發現真妙這輪進攻之中,左側明顯地出現了空隙,讓自己能暫時擺脫正麵,緩一口氣的空隙!
這一次,孟奇心到腳到,虛晃一招,就往著左側閃去。
身體剛動,一條纏著白色綁腿的腳不知從何處伸來,直接踢向孟奇的小腹。
糟糕!孟奇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側身避腿,而這時,耳旁風聲乍起,一隻拳頭停在了孟奇太陽穴邊,拳風壓得他腦袋生痛。
“承讓。”真妙收回右拳,雙手合十,臉上隱約浮出一絲笑意,似乎對洗刷昨日的恥辱很是上心。
孟奇一邊檢討得失,總結收獲,一邊還禮道:“多謝師兄指點。”
不管真妙是出於何種心理,這樣的對練對自己確實幫助極大。
忽然,他靈光一閃,想到剛才真妙故意賣的破綻,自己若是用上神行八步中那一步,完全可以避開他的彈腿,反而引他露出真正破綻。
這樣的念頭剛起,孟奇脫口而出:“真妙師兄,明日還請繼續指點。”哎,還是對神行八步不熟練啊,直到現在才想起!
啊?眾位武僧仿佛沒聽清楚,紛紛看向孟奇,他還敢向真妙師兄挑戰?
“明日你若接不下我十招,日後就休提指點。”真妙愣了一下,緩緩點頭。
前往膳堂的路上。
“嘖,你是挨打挨上癮了嗎?”真永就像不認識孟奇一樣,上下左右地打量他。
真慧不解地看著真永:“真永師兄,大俠英雄不都這樣?永不言敗!”
真永古怪地看了孟奇一眼,你到底又給小師弟講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故事。
孟奇知道自己的舉動太古怪,也不隱瞞:“真永師兄,我剛才是想到了一式絕招可以用在那種時候,所以脫口而出。”
“那絕招你不熟練?對練完才想起……”真永聽出了孟奇話語中隱藏的意思。
孟奇點了點頭,沉吟道:“等一等得去演武大殿找人對練。”
晚膳之後,孟奇打坐修煉了“少林心法”一陣,迫不及待地踏入了演武大殿。
他目光四下一望,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因為看到真量正在與一位武僧對練,表情猙獰,出招凶猛,似乎想將昨日的憋屈憤怒統統發泄出來。
孟奇放慢腳步,繞著圈子走了過去,那武僧實力不濟,又被真量氣勢壓製,很快被一拳接一拳打中,變得眼黑臉腫。
“哈哈。”真量目送那武僧跌跌撞撞出門後,發出歡暢的笑意,可就在這時,他感覺背後大力撞來,整個人收勢不住,將對麵一武僧撞倒。
“好哇,師弟你今日愈發囂張了,竟然敢用背撞我,來,咱們練練。”
那讓人痛恨的可惡聲音!真量身體一繃,緩緩轉身,想要硬氣幾句,嘴裡卻不由自主地道:“師兄,我有對手了。”
“是嗎?我看他剛出去了,這樣吧,我給師弟你一炷香的時間喘氣。”孟奇笑眯眯地說道,他現在的樣子粉雕玉砌,笑起來很是俊俏好看,可看在真量眼裡,卻如同惡鬼。
真量打量四周,發現除了與自己交好的幾個武僧外,其他人都站得遠遠的,他也算有幾分義氣,不願拖朋友下水,咬了咬牙道:“師兄,現在開始吧!”
看到真量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模樣,孟奇笑了笑,臉色一肅,大喝一聲,當先進攻。
一炷香之後。
“師兄,我認輸!我認輸還不成嗎?”真量死狗一般倒在地上,不願意再站起。
孟奇摸了摸自己隱約有點的胡渣子,笑容滿麵地點了點頭:“可以了。”
至少神行八步中的那一步,自己算真正熟練了,隻要真永不用羅漢拳之外的武功,自己完全能給他一個“驚喜”!
聽到孟奇這句話,真量如蒙大赦,趕緊爬起,逃向門外。
跑了幾步,他忽地站住,故作鎮定地道:“我兄長可是戒律院的戒律僧。”
“咦,知道找家長了?”孟奇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用詞頗為古怪的回答完全出乎真量的預料,一時有些發愣,不知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