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昨晚之事,鄔豐羽是又驚又怕,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遭遇襲擊。
呆愣了片刻,他趕緊摸索身體,發現除了夜行衣,自己沒有丟失任何東西,而且也沒有特彆的傷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疑惑萬分,也恐慌萬分,抬頭之間,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正皺眉打量著自己。
祝明遠……鄔豐羽渾身打了個機靈,這是他昨晚要滅口的同伴。
祝明遠凝重著一張臉,似笑非笑地道:“老鄔啊,你怎麼睡在這裡?被你婆娘趕出來了?”
“昨晚喝太多,外衣都被那群臭叫花子給順跑了!”鄔豐羽呲牙咧嘴地說道,內心忽然冒起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自己昨晚的遭遇是個警告,警告自己不要打祝明遠一家的主意?
有了這個想法後,他越想越覺得可能,看著祝明遠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審慎,他背後有高人撐腰?
祝明遠看了看鄔豐羽旁邊未曾丟失的長刀,冷笑一聲:“看來鏢物丟失之事讓老鄔你很是苦惱啊,不知該怎麼麵對尤三爺?”
“唉……”鄔豐羽隻能長長的一歎,個中意味唯有自身才明了。
…………
天色微亮時,孟奇找了個破舊寺廟掛單,然後足足睡了半天恢複精神的疲憊和肉體上的傷勢。
直到午時,他才施施然出門,腰跨戒刀,隨意找了處看起來熱鬨的酒樓,慢慢踱步進去。
“小師父,你可來對了,我們絕膳樓的齋菜乃全城一絕……”剛進門,小二就熱情地迎了上來,劈裡啪啦介紹了一通。
“阿彌陀佛,給貧僧找個安靜點的位置,再來四個拿手齋菜。”孟奇對齋菜沒有特彆的愛,因此也不挑剔,出門主要是聽聽市井消息——從小二的態度可以看出,這裡的和尚似乎直接戒葷腥,打探消息的時候就沒必要引人注目了。
“好嘞!”小二拉長聲音喊道,“客人一位,拿手齋菜四個……”
一邊喊,他一邊引孟奇到角落,取下肩上搭著的白巾,再次擦了一遍桌麵。
孟奇坐下後,裝作閉目養神,仔細聽著附近閒人的交談。
“聽說了嗎?天香樓的金安成死了!”
“什麼?‘閻羅追魂手’死了?”
感受到同伴的驚愕和附近之人注意的集中,最先說話之人洋洋得意地道:“這還能假了不成?我妹夫可是捕房捕快,昨晚跟著費總捕頭檢查了金安成的屍體。”
聽到這裡,孟奇略微疑惑,費正青想隱瞞金安成的死因?
“哪能不相信你?我隻是很感慨,金安成‘閻羅追魂手’的外號是用人命堆出來的,自身卻屢次逃過死劫,本以為他能平平安安,大富大貴地終老,誰知還是差了一步,天道好還,因果報應啊。”一個商賈打扮的胖子略有喜悅地說道。
“他們這種**人物,能終老床上的少之又少……”
“嘿嘿,這下天香樓有的鬨了,金家兄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周圍聽到消息的酒客閒人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商賈打扮的胖子追問道:“曹兄,可知金安成是怎麼死的?”
被稱為曹兄的包打聽咳嗽了兩聲,在一道道殷切的目光注視下,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裝腔作勢了一番才道:“是被‘十二獸’之中的‘申猴’殺掉的。”
“什麼?十二獸?”
“申猴?”
一道道驚恐錯愕的叫聲響起,仿佛那十二獸是索命惡鬼,是噩夢源泉。
孟奇撇了撇嘴巴,費正青看來是將金安成的死安在了自己頭上,以掩飾那疑似雪神宮餘孽的黑影,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過了片刻,那商賈才穩定住情緒道:“曹兄?真是十二獸中的申猴?金安成也算咱們南五省鼎鼎有名的高手了,能殺他的人可不多啊。”
十二獸之前的戰績參差不齊,有的幾乎被人懷疑為宗師,有的卻從未殺過金安成這個級數的高手,申猴屬於後一類,故而大家有所懷疑——大凡十二獸出手,隻要不倉促急迫,他們都會留下標記,如此方有震懾人心之名。
“現場留有一張猴臉,金安成也是被一刀封喉的……”那曹兄講述著細節。
一刀封喉?這怕是為了掩蓋喉嚨的劍傷吧……孟奇嘴角帶笑地看著小二將齋菜端了上來,舉筷一嘗,倒也美味,嗯,偶爾吃吃齋菜,算是清理腸胃。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後,竊竊私語聲不斷:
“十二獸太可怕了吧?連金樓主都被他們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