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當了寡婦,受儘彆人冷眼。
她複又攥緊了拳,這一門婚事定要抓緊時間退。
蘇環抬首喚丫鬟:“明日你服侍我早些起來,我有事要見爹娘。”
*
第二天清晨。
鶯鶯一早便捧著自己做好的紅棗銀耳羹去拜訪蘇老夫人,見她心情不錯趁機道:“昨夜裡爹給我托夢,說燒香不夠誠心,我今日便想再換個廟去拜拜。”
蘇老夫人苛待孫女本來心虛,聞言便應下:“去吧。”
鶯鶯帶著幾人出了門便吩咐長壽將馬車往汴京最繁華的大相國寺街上去。
到了大相國寺街,長壽按照自家小娘子的吩咐將花盒搬運下馬車放在汴河河堤上,現成擺成攤位。
汴京人好熱鬨,早有人圍上來瞧個究竟:“小娘子,你這是作甚?”
鶯鶯大大方方:“賣花盒。”
“說話帶有南音,可是外地來的小娘子?”閒漢們不屑搖搖頭,“我們汴京城是都城,什麼稀罕物件沒見過?”
旁邊筆墨店裡的掌櫃瞧熱鬨,也頗有些不屑:“大家賣花都成束賣,哪裡有盒子裝的?這樣怎麼插瓶?”
等過了一會沒有一個人過來瞧鶯鶯的生意,他便有些得意。
拖長了聲音有板有眼教導:“小娘子還是想一出是一出,這做生意哪裡有那麼容易?”
綠兒咬唇。
對方是正經生意人,他都說花盒這法子不行,那還能有生意嗎?
她們這批購買來的黃木香製作了三十個花盒,再加上買花的損失,要是賣不出去那不就砸在自己手上了嗎?
她沒敢吭聲怕讓自家娘子擔心,隻低頭不住擦拭著花盒。
奶娘則安慰自己家娘子:“娘子,輸了也便輸了,就當出來玩了,反正娘子是初次學做生意,輸了也正常。”
鶯鶯卻不慌不忙:“奶娘莫慌,這會她們都去進香,要等上完香出門才有生意做呢。”
她笑起來梨渦點點,如南風舒緩輕柔,叫奶娘和綠兒一下便都平靜了下來。
果然一會功夫便有上完香的小娘子們聚上來:“這是何物?”
鶯鶯回:“這是花盒,是將花朵放入木盒中。”
綠兒便展開花盒,內裡金黃色鮮花露出來。
小娘子們瞪大眼睛。
翠綠鮮嫩枝條上綴著三五朵簇擁成的傘形花朵,鋸齒邊的橢圓嫩葉長而狹窄,彷佛竹葉一般雅致。
小娘子們都見過黃木香,可從未見過這樣雅致擺在盒子裡的樣子。
似乎這樣擺在盒子裡更精巧些,也更風雅考究些,還方便攜帶。
打頭一個紅衣小娘子便問:“這木盒多少錢?”
鶯鶯答:“一百文一盒。”
一百文倒不貴,單一個木盒就五十文呢。
紅衣小娘子盤算,這花盒倒是新穎,算下來價格比那單賣的花束還便宜,且盒子用完後還能落下個精巧的木盒,這木盒拿來盛放首飾或者小玩意兒也使得。
她原本觀望,便也張口:“給我來一盒。”
第一單生意做成。
綠兒大為高興,她殷勤蓋好花盒在上麵係上絲帶這才遞過去:“您拿好。”
其餘小娘子瞧著也心動。
汴京的鮮花都是摘下來帶著長長的枝乾放在竹編馬頭籃裡售賣的。
買回家後自己還要修剪枝葉。
哪裡有這樣新奇有趣的?
於是:“給我一盒。”、“我也要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