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你的報複?崔逸,你覺得這樣能報複到我?簡直可笑至極!”
“倘若我對窈娘沒有半分憐惜,你豈不是毀了一個無辜女子一輩子?崔逸,這便是你的本事嗎?你未免太過混賬!”
書生的手掌猛然收緊。
他抬眸直視對方看過來的視線。
那眼底的冷漠清晰得近乎殘忍。
崔顏說著甚至沒能壓抑住心底的怨恨,他起身走近了牢房,仔細打量。越瞧便越是覺得嫉妒憤怒,這樣的人憑什麼能得到窈娘的喜歡?他拚儘全力求而不得的真心,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踩在腳底。
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崔顏胸腔情緒翻湧壓抑,心中的不甘幾乎快要凝成實質,這樣的混賬……到底有哪點值得她喜歡的?
他真恨不得當場殺了他。
聽完這番訓斥,書生麵色微微泛白,他垂下頭,臉上沒有太多情緒,隻是袖袍下的手掌卻在悄然中不斷收緊。
怎麼會是報複?他在意從來都不是世子府的一切,即便是身有血緣又如何,他與他們不過是從未見過麵的陌生人罷了。
他隻是不甘心……不甘心心有好感的女子已為人妻,他是刻意接近窈娘,但卻從未想過通過窈娘來報複崔顏。
一種難言的酸澀刺痛忽然湧上心頭。
書生隻覺得胸口輕顫,努力壓抑著心底的酸澀情緒。
他難得沉默著,手背繃緊,眼裡外露的情緒一瞬間被收斂得乾乾淨淨,麵無表情直視過去,“你說得不錯,確實太過可笑。”
“既然淪落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不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不過一人做事一人承擔……”
他說著抬眸掃向對方,視線掠過崔顏的麵龐,卻在不經意間瞧見他頸邊格外顯眼的幾道抓痕,語氣瞬間停頓了下來。
“你——”
書生敏感的察覺到那是什麼痕跡。
心臟猛然一陣刺痛,仿佛被幾隻劇烈毒蜂狠狠蟄了好幾下似的,密密麻麻的痛感瞬間自胸口蔓延開來,疼得他幾乎窒息。
他眼睛死死盯著崔顏的脖頸,因為過度用力,手背青筋浮現,眼裡甚至泛起鮮紅血絲,他喉嚨嘶啞著問道:
“你脖子上那是什麼?你昨晚……強迫她了?”
“強迫?”崔顏嘴角扯了扯,似乎對於他這種過於敏感的反應而感到有些可笑。
他語氣發寒,以強勢掩飾自己的卑劣,“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我與窈娘是拜過天地的名正言順的夫妻。夫妻恩愛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一個外人有何資格置喙其中?縱使我強迫她了又如何,我是她的丈夫,便是對她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做什麼都可以……
這句話仿佛簡直像一柄鋒利的、淬了劇毒的刀子似的,猛然紮進書生的心頭,在裡頭狠狠攪了攪,疼得他麵色瞬間煞白。
唇上更是淡薄得毫無一絲血色。
他的手指用力攥緊,緊到骨節發僵,指甲幾乎陷進肉裡,然而身體上的這點痛楚卻比不上心底分毫。
書生的身體越越來越僵硬,稍一動彈便有一種密密麻麻的痛苦自胸口蔓延。
痛苦到他甚至難以用言語去描述,同為男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代表什麼!
他眼眶通紅,半晌才壓下心頭的殺意,死死盯著麵前的人,“你既愛她,就不該強逼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這樣算什麼?崔顏,你口口聲聲指責我不該欺她瞞她,你自己便是這樣傷害她的嗎?她是你的妻子,妻子理當愛護,不該是你逞凶鬥狠、肆意欺辱的對象。”
崔顏聞言垂下眼,那雙漆黑的眼眸逐漸蒙上一層陰鬱戾氣。
尤其是見他眼中的怨恨之色,唇畔更是不可避免地浮上一絲諷刺至極的笑:
“原來你也知道窈娘是我的妻子。我們夫妻二人原本相敬如賓、琴瑟和鳴,窈娘性情柔順嫻靜,倘若不是你蓄意接近,她又怎會被你一時迷惑?以至於衝昏頭腦拋下一切不顧臉麵的與你私奔?你既誘使她做下這等事情,就該有承擔這份後果的覺悟。”
崔顏心中亦是痛苦萬分,心如刀絞,他最不願做的便是行強迫之事,尤其那人還是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