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癢癢的。
有股酥麻的癢意逐漸從喉結處蔓延開來,一直傳到心底,讓他胸口也有些輕顫發癢。
薛瓚緊抿著唇,神情明顯有些不自在。
他轉過臉,喉嚨卻不由自主地一滾,仿佛有一根羽毛直接滑進了心底,在他心口處輕輕劃過,連心臟也跟著微微顫動了一下。
薛瓚低垂著眼眸,眼神晦澀,情緒更複雜了。
……太過分了。
這人真的是太過分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對彆人的影響力,隻要她稍稍主動那麼一點點,他就像失去控製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自己的底線,根本拒絕不了。
可偏偏他又清醒的很。
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
薛瓚垂著眼睫,心中微惱,幸好這時的宋窈正低著頭蹭他,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否則他的表情就要維持不住了。
漸漸的,心緒恢複平整。
薛瓚深呼吸了一口氣,臉色又恢複了最開始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他將身旁作亂的人推開站好,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硬。
“隨你,你要去就去吧。”
“我不會攔你,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告訴你,我們這次去是有正事的,要是你胡作非為不聽話,我是不會管你的死活的。”
宋窈趕緊老老實實點頭。
“嗯嗯,我知道了。”
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
…………
蘇雲嵐醒來後得知自己中毒未解,還要麻煩薛瓚一行人要下山去尋藥,心裡一時既是愧疚又是複雜,她不想欠任何人情。
尤其是師弟薛瓚的人情。
可前不久他才衝進禁地將她救了回來。
明明是那麼危險的情況,她都決定放棄了,師弟卻沒有絲毫猶豫,倘若不是他來得及時,也許她早就被蠍妖吃了。
如今看著薛瓚臉上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蘇雲嵐心中的感情越發複雜了。
其實師弟脾氣並不算好,對她也常常是冷著臉。她至今還記得年少時自己被同門師兄弟們欺負,一襲黑衣的小少年總會板著個包子臉,舉著一柄木劍,身手利落又相當任性地衝到她麵前說,師姐是他的師姐,就算要欺負也隻能被他一個人欺負之類的話。
蘇雲嵐知道自己心底其實一直是有些依賴師弟的,但從未多想。
可現在,看到竹林中兩人親近的那幕,她心底會那麼難受,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對這個師弟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了。
蘇雲嵐想的有點多,一時間沒注意情況,她體內的毒還沒解,情緒起伏之下,心口忽然感到一陣絞痛,整個人臉色都蒼白了不少。
一旁的周堰見到此狀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師妹臉色很難看,是傷口又痛了嗎?”
周堰便是宗門大比時的劍堂擂主周師兄,他本身也是天賦出眾,修煉刻苦之人。
雖在比試當天以一招之差輸給了薛瓚,但並未因此耿耿於懷,反而真心為薛師弟的回來而感到欣慰。
如今蘇雲嵐受傷中毒,同為慶元宗弟子,周堰自然也是要來出一份力的。
果然,他話一說出口,周圍幾人的目光瞬間都聚集到了蘇雲嵐的身上。
蘇雲嵐臉色微紅,神情也有些不自在,她撐直了身體,朝周師兄搖了搖頭,“我沒事,多謝周師兄關心,又麻煩你們了。”
周堰也笑著回複,“師妹太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我既是同門,師妹受傷中毒,作為師兄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蘇雲嵐抿著唇,卻沒有說話。
大概是看她麵色蒼白,麵露苦楚,周堰以為她還在擔心自己的傷勢,便又安慰了幾句道:“藥堂長老已經替師妹將蠍毒壓製住了,師妹不用擔心,我與薛師弟會下山去尋藥的,這段時間,師妹好好休息就行了。”
說到薛瓚,蘇雲嵐也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站在門口的薛瓚,少年眉眼冷淡,正低著頭撥弄著劍柄上的青色劍穗。
臉上沒什麼情緒變化。
蘇雲嵐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什麼。
但目光觸及到他身旁站著的宋窈。
也不知道她湊在師弟耳邊說了什麼,原本還冷著臉的少年忽然紅了臉,咬著牙狠狠瞪了她一眼,隨即又露出了一臉不耐煩的神色,將站沒站相的女子嫌棄推開了。
兩人之間熟稔自然,態度親昵。
蘇雲嵐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心頭微微刺了一下,有股難言的澀意逐漸蔓延。
便下意識說了句,“師弟下山尋藥,宋姑娘也要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