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作銀發青年、實為光明神的男子,有些茫然地眨了眨深邃的綠眸,看向謝利爾的眼神裡浮現出一抹細微的疑惑:“你...是誰?”
“我嗎?”謝利爾指了指自己,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微微一笑道,“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銀發青年水綠的眼睛清澈如流光,潺潺熠熠,倒映著謝利爾的模樣,“那我...又是誰?”
他顯然已經忘記了一起,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沒有了作為神明的記憶。
銀發青年坐起身,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緩緩說道:“我好像忘記了過去。”
謝利爾點頭:“是哦,你忘記了過去。”()
聽到謝利爾這麼說,銀發青年微微頓了頓,他凝視著謝利爾的眼睛,不過半秒的時間,就得出了結論: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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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利爾又點頭:“認識呀。”
銀發青年聞言,清雋冷寂的眉宇之間浮現出了一抹細微的波動:“那我是誰?我的名字是什麼?你的名字又是什麼?”
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語氣卻並不顯得急切,反而有條有穩,邏輯清晰。
謝利爾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指指了指斜上方,那裡有一抹外界的光明照射進來。
銀發青年順著謝利爾所指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光?”
謝利爾嗯哼一聲,站起身之後,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移動,緊著又指向了化成銀發青年的光明神。
銀發青年也跟著站起身,將謝利爾的兩個指向聯係起來:“我的名字裡隻有光這一個字嗎?”
“那你還想加上什麼?”謝利爾饒有興趣地反問。
銀發青年輕輕搖了搖頭,他抬眸看了一眼這一束照射進來的微薄光暈,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我隻是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他這話像是在回答謝利爾,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末了,他很仔細地掃了一眼四周,最後再次將目光定格到謝利爾的臉上:“這裡是哪裡?”
謝利爾道:“一座小島上。”
銀發青年又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的聲音很好聽,音色清冽,不急不燥。
即使是沒有任何記憶,在最初的茫然之後,就很快調整了狀態,看起來沉然又鎮定。
從旁人的角度看他,一點也不像是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這實在再正常不過。
神明之所以是神明,即使是沒有記憶,沒有神力,變成一個和普通相差無幾的青年,那種印刻在骨髓裡的自若和沉靜,也始終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謝利爾對此並不意外。
如果此刻這位化成青年的神明露出了尋常人才有的不安情緒,他反而會覺得無趣。
甚至還可能會後悔,因為這位神明大人的出現,而放棄了還算不錯的短期飯票。
畢竟凱南在做食物上的手藝,加上卡琳娜時不時冒出的奇異搭配,還是很和謝利爾的心意。
不過現在倒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謝利爾抬了抬眼皮,對上銀發神明的視線,不急不慢地介紹起自己:“我叫謝利爾,目前是無業的遊民,最期待吃各種美食,特彆是你做的。”
銀發青年沒有說話,聽完之後隻是靜靜地凝著謝利爾,似乎在辨彆著什麼。
謝利爾也任由他看著,很坦然地迎上對方的審視。
他倒是不怕對方會看出什麼。
就算真的看出了他的身份,雖謝利爾而言也沒什麼所謂。
更何況,無論從哪方麵而言,他說的這後兩句,可都不能算是在說謊。
光明神親手做的食物,確實是他目前最期待的。
看出了謝利爾的坦然,化成青年的銀發神祗微微收斂眉目:“我知道了。”
具體知道了什麼,他也沒有細說。
謝利爾並沒有追問,而是說道:“既然你現在已經醒來,那我們也該出去了。”
銀發青年朝著山洞的出口方向看去,緩緩問道:“出去之後又做什麼?”
他沒有過去的記憶,也沒有強烈要找回記憶的欲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很平淡,平淡到對任何事物都保持著一種淡漠的情感。
沒有明確的目的,沒有可實施的目標,更沒有什麼期待可言。
不過很奇異的是,他也沒有因此而產生任何茫然。
就是無波無瀾的平靜。
謝利爾盯著這位銀發神祗看了幾秒,隨即笑起來:“你出去之後隻用跟著我就行了。”
銀發神祗也看著謝利爾,水綠的眼眸像寒川下的流水:“跟著你?”
謝利爾:“嗯,跟著我。”
銀發神祗靜默了,像是在思量著什麼,山洞上方的那一束陽光照射到他的臉上,勾勒出了一條明暗的界限,過了好一會兒L,他才開口。
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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