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步履十分平穩,帶著一種不疾不徐的優雅與從容,他走路也很輕,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然而他每靠近一步就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在厄威斯的心裡狠狠砸了一下,讓他呼吸急促,像是整個人被按在深海中瀕臨窒息。
明明隻有幾秒的時間,對於厄威斯來說卻仿佛無比漫長。
男人走到厄威斯麵前的時候,抬起手,動作輕柔的將掌心放在厄威斯的頭上:“厄威斯,告訴我,為什麼這一次又沒有把魔鏡帶回?”
他用著一種像是長輩對晚輩的
關愛語氣,聲音十分溫和,低沉又磁性,像是歌劇院裡被緩緩奏響的大提琴音。
然而聽到這聲音,厄威斯的身體卻顫抖得更厲害了。他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穩,隔了好幾秒才勉強穩住情緒,抬頭看向這個高挑的男人:“殿下...是我輕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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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呀.....”男人語氣不變,依舊是溫溫和和的樣子。他挺俊的臉上戴著一副金色細邊眼鏡,右側的細鏈自然的垂在臉側,讓那原本就立體深邃的輪廓更添了幾分成熟的儒雅感。
此刻,那祖母綠的眼眸微微垂著,瞳孔裡映著厄威斯慘白的臉色。
他看起來很平靜,隻是下一秒放在厄威斯頭上的手用力一抓,拽著厄威斯的頭發將他整個人強硬地扯起來:“你應該知道魔鏡對我很重要。”
頭皮被拉扯的痛感讓厄威斯倒吸一口氣,他趕緊說道:“殿下請再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
“厄威斯,”男人喊著厄威斯的名字,再次打斷了無意義的求饒廢話。
他鬆開手任由厄威斯跌坐到地上:“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這個紅衣主教,如同在看一個錘死掙紮的螻蟻:“半個月後,萊伽聖恩學院會開放一次招生,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身份。”
說完這話,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白色手帕,輕輕擦拭起那隻抓過厄威斯頭發的手。
他擦得很認真,動作緩慢而細致,每一個骨節每一寸皮膚都不放過,直到自己覺得差不多滿意之後,才停下來,看著厄威斯繼續道:“你不會再讓我失望的,對嗎?”
厄威斯大力點頭,立刻保證道:“殿下,請再信我一次。”
男人聞言,鏡片下的眼皮微微抬了抬:“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既然現在已經無法從利森維恩的手中搶走魔鏡,那就隻有等魔鏡被帶到伯莎利頓國主城後,再做行動。
興許魔鏡在那位王後身邊,會比在利森維恩身上更容易奪回。
他看著厄威斯,綠寶石般深邃的眸子裡隱隱閃動著一抹壓抑至深的瘋狂:“你知道的,擁有過再失去,這對我來說是最不可忍受的事。”
他曾經得到過魔鏡,問過魔鏡問題,隻是魔鏡隻來得及給他解答一個疑惑,就因為種種意外流失在外。
男人直視著厄修斯的眼睛,無聲的壓迫向他侵襲而來:“厄修斯,這一次,你不能再失敗。”
厄威斯打了一個寒顫,冷汗從後背滲出。
他看著男人說這話時溫和中卻帶著幾分暗示的強勢目光,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雙手交疊在了胸前。
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光明神在上,我厄威斯以生命起誓,一定會將魔鏡帶回給阿諾德殿下。如果不能辦到,我的血肉會被惡魔吞噬,我的靈魂會化為灰燼墜入死亡之淵,我將永不能輪回,永遠受烈火灼燒之苦,受剔骨抽筋之痛。”
阿諾德輕輕笑了起來,他抬頭看了眼蔚藍的天空,隨後又低頭看向
起誓過後像是丟了魂的厄威斯,削薄的雙唇微動,充滿憐愛的說:“敬生命,敬光明神。”
他將手中的白色手帕放到厄威斯的肩膀上:“擦一擦吧,臉上的鮮血太難看了。”
厄威斯回過神,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多...多謝殿下。”
阿諾德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了馬車。
一分鐘後,罩著暗紫色絨布的馬車緩緩駛開了,馬蹄奔跑的聲音混和著銅鈴的聲響,漸漸消失在了厄威斯的耳膜中。
與此同時,另一邊。
待在鏡子裡的謝利爾意味不明的感歎了一句:“小黑,今年的萊伽聖恩學院,應該會很熱鬨。”
胖烏鴉停在謝利爾的肩上,歪著黑黑的小腦袋問:“你打算披個學生馬甲去看樂子?”它顯然是想到了之前在維爾納小鎮的甜品店時,謝利爾對那個店員的回答。
謝利爾用指尖戳了一下它的腦袋,並沒有糾正係統他並不是純粹為了看樂子,隻是對前半句的學生馬甲這幾個字做了調侃似的反問:“哪有隻能晚上才出來上課的學生?”
有日落之前不能出來的限製在前,比起學生,顯然另一種身份會更合理。
那就是以外聘占星術師的身份到學院任教。
萊伽聖恩學院都是神眷者,老師這個身份,對他作為魔鏡的能力值提升會很有用處。
當然,到時候為了身份更合理化,勢必還需要王後的特許。
想到這,謝利爾通過空間裡的鏡子看向了外麵。按照利森維恩現在前行的速度,隻需兩天的時間,他就能到達主城。
而實際也與謝利爾預估的一樣,不多不少,四十八個小時之後,利森維恩準時進到了伯莎利頓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