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利爾看向索爾霍林:“是單身。”
有了維爾和索爾霍林開頭,其他神眷者也大膽起來,在謝利爾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舉手的人翻了好幾十倍。
他們一個個十分興奮的將手舉得老高,期盼著這位看起來很不一般的老師能把他們抽中。
原因無他,他們發現這位外聘的占星術士似乎比他們所以為的要更好說話。
而且這位老師不僅僅是外形很惹眼,聲音也同樣迷人。他們現在對他充滿了興趣,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更多。
謝利爾的視線在這些舉手的神眷者之中掃了一圈,正準備隨便點一個,坐在最後排靠窗的蓋伊突然開口了:“老師....”
他的聲音不大,帶著幾分桀驁的散漫,雖然嘴上叫著謝利爾為老師,但是語氣裡並不見什麼尊敬之意。
在他開口之後,原本還等著謝利爾抽中自己的學生們,都下意識朝著他看去。
謝利爾也朝著他看了過去。
蓋伊抬了抬眼皮,在謝利爾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舉起手:“我也有問題想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這話說完之後,就掃了一圈看向他的神眷者。
這些人接觸到他的眼神,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最後都默默收回了手。
謝利爾將這些儘收眼底,對於這種情況也並不意外。
萊伽聖恩學院雖然不以在外的身份為尊,但是蓋伊的身份到底是比較特殊的。他是下一任伯莎利頓大主教的唯一繼承者,而除卻這一層頂級身份,他自身的神力等級也一直排在學院第一。
有這兩種因素在前,其他人自然而然的就把他列為了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蓋伊於謝利爾而言,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神眷者,對方如果問他問題,他回答之後應該能得到比較多的能力點。
但是.....
謝利爾看了一眼放在台上的沙漏。
嗯...最後一粒沙子已經落下。
向來言出必行的謝利爾如是說道:“提問時間已經結束。”
蓋伊的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似乎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謝利爾沒再理會蓋伊,而是說道:“那我們現在進入授課時間。”
蓋伊舉起的手不得已又放下,雖然這不至於讓他感到尷尬,他也知道對方應該並不是故意在針對他,但是心裡就是陡然升起一抹不爽感。
他皺起眉,薄唇緊閉。放下的手也緊了緊。
坐在他身旁的維爾沒忍住低聲笑起來,調侃道:“誒蓋伊,你可真是不湊巧。”
蓋伊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嗬。
維爾單手托腮,笑眼彎彎的看向那個被謝利爾放在台上的計時小沙漏:“沒想到那個沙漏流得那麼快。”
不過這位老師的授課時間也才半個小時,這麼一想,不必要的提問時間簡短一些,似乎也合乎情理。
..........
雖說作為魔鏡,謝利爾不需要使用占星神術就能知道想知道的所有事,但是既然在神眷者學院裡披了一層外聘占星神術師的馬甲,他課上講的內容就還是以正統的占星神術學為主。
占星神術學是蘭歐大陸最接近神領域的一門神術。
當一個神眷者的占星神術等級達到極致的時候,就可以洞悉當下、預測未來。
但相對的,它也是最難掌握和精進的一門神術學。
簡單的比
喻,一個很天賦的先天神眷者,他或許隻需要花費二十年的時間就能在其他神術領域達到高等級的成就,但是如果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努力去學占星神術,或許隻能邁過最初級。
而且除了投入和回報嚴重不成正比外,相比其他神術,占星神術既不實用,也不能在危機的時候作為能消滅敵人的武器。
也正是因為這樣,它就成了萊伽聖恩學院乃至整個蘭歐大陸最冷的一門神術學。
謝利爾會選擇這個身份,也有這一層原因。
神眷者對這門神術可達到的極致範圍了解得越少,對他個人而言,可以操控又或者是發揮的空間就越大。
言歸正傳。
由於學院裡占星神術師的神術等級隻能算是初期,所以平時課上教給學生的那些理論,也不會超過目前這門神術領域所能研討出的那個臨界範圍。
而謝利爾不一樣。
因為精通所有,腦海裡有更上層、更精簡的一套完整的知識體係,所以在講課的時候,他會根據體係的主次,去刪除現階段對這些神眷者而言不必要了解的理論,然後用最精簡的言語將關鍵的要點說出來。
雖說他來學院任教的目的不純,但是至少在每次講課的這半個小時裡,他會保證自己對得起這個位置。
謝利爾講課的速度不快也不慢。
他的語氣清悅隨性,在窗外白晝與黑夜的交替間,磁性的嗓音回蕩在這偌大的教室裡,比教堂裡的頌讚更悠揚而有韻味,落到下方神眷者們的耳中,有一種鬆弛有度的動聽。
他站在上麵,刻著蘭歐大陸星係的水晶球在他的手掌上緩緩轉動。
他手上的繃帶很白,露出的指節更白,均勻,細膩、乾淨,像一塊無瑕的玉,泛著一種隱隱的冷感。
浮於他掌心之上的水晶球,明明是和其他占星術師用的是同一款的工具,但是在謝利爾的手中,平平無奇的教學道具仿佛被賦予了一種神秘的色彩。
就好像這一刻,他從水晶球中的星係變化中占卜出了所有,將整個蘭歐大陸儘數洞悉。
下方的神眷者們聽得很認真,不知不覺間就入了神。
而在這些神眷者們漸入佳境的過程裡,窗欞上的一隻胖胖的黑烏鴉也歡快地跺著小腳,發出啞啞啞啞的叫聲——
“謝利爾真棒!”胖烏鴉圓圓的眼睛看著講課的謝利爾,嘚瑟的樣子頗有一種吾家有宿主初長成的自豪感。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
當謝利爾說著下次再見的時候,神眷者們才意識到今日的占星神術課已經結束。
他們不免有些唏噓。
還有一種意猶未儘的不舍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突然發現一道從前看起來索然無味的菜,在換了一個人做之後,飄散出了足夠刺激他們味蕾的香味。
結果當他們被吸引著湊上前,舌尖剛剛品嘗到一點香味,美味的菜就被端走,於是心間被勾得癢癢的,饞得不行。
他們從來沒
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半個小時竟然過得如此快。也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占星神術竟然是一門如此有趣又豐富的神術學。
“我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愛上這門神術學。”
“嘿兄弟,現在也不晚。”
“他講得真好。”
“我喜歡這位老師!我的心在為他而狂跳。”
“尼克,你這話昨天才對一位活潑可愛的小姐說過,繼續這麼輕浮下去,光明神可不會眷顧你。”
“我想上去問問老師最後講的那個星係點。”
“親愛的彆跟我搶,我想知道老師的年齡。”
就在這些神眷者眼睛發亮,躍躍欲試準備上前的時候,謝利爾說了一句:“有問題,下次上課再問。”
他說的直接,果斷又利落。
意思表達得也相當清楚。
雖然謝利爾有意借著這個占星術師的職位提升能力點,但是這個時候讓他留下來回答這些人的問題,無論是問的什麼,是公還是私,在謝利爾眼裡都等同於加班。
而謝利爾拒絕加班。
他沒有理會眾人的失落,視線在下方幾個神眷者臉上短暫地掃過之後,朝著教室門口走去。
維爾看著謝利爾離開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突然笑意盈盈的對蓋依說了一句:“蓋伊,你說我們也去把頭發染成黑色的怎樣?”
蓋伊臉色一黑:“想都彆想!”
維爾看向他:“為什麼?難道你不覺得黑發很好看嗎?”
蓋伊瞪他一眼:“不覺得!”他有些惱怒的說:“要染你自己去染!我才不做這種愚蠢至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