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一刻。
拉格倫和其他三個雇傭兵,在心裡產生了同樣的想法。
無妄虛密林,不愧被稱為有去無回的死亡之地。如果這次沒有謝利爾,沒有這位無所不知的魔鏡,他們可能也會成為“有去無回”這其中的一員。
這麼一想後,幾人的心裡都很不平靜。
就連阿萊爾的話也變少了,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負責劃船的尼克加快了速度。
劃著劃著,四周就開始起霧。
一開始,還隻是比較清透的、如同輕紗一樣的薄霧,之後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渾濁,最後幾乎到了一種一米開外,完全不可見的程度。
謝利爾看了看這些霧氣,對除利森維恩以外的其他四人說道:“把你們帶的防寒衣穿上吧。”
利森維恩是光明神靈魂的化身之一,就這一點,就注定了他的體質異於常人。就像是同樣的溫度,當其他人覺得很冷很冷的時候,他可能才會隻感覺到一點涼意。
“在往前一段路,霧氣會漸漸變淡,不過溫度也會越來越低。”
聽到謝利爾這話,四人動作迅速的穿上防寒衣。
拉格倫在將拉鏈合上之後,看著謝利爾,下意識問道:“你不會冷嗎?”問完他就沉默了。
顯然是意識到自己似乎問出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謝利爾是魔鏡。
就算眼前這個黑發青年看著和他們一樣,本質上,到底和他們是不同的。
即使他在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僅僅隻是在潛意識裡,把對方當成了那位常來甜品店的占星術士,那位喜歡和店長討論美食的甜品愛好者。
謝利爾看拉格倫一眼:“我不會冷。”
說完這話,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指了指利森維恩的胸口,在利森維恩因為他的動作而看過來的時候,漂亮的金色狐狸眼微微上挑,帶著幾分狡黠的說道:“鏡子一直被利森維恩貼身放在胸口,所以我足夠暖和。”
謝利爾還特意加重了“貼身”這兩個字。
利森維恩微微一頓,一向表情寡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變化。
謝利爾注意到他的耳根竟然有些泛
紅。
並不明顯,也很快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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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還是被謝利爾捕捉到了。
謝利爾沒忍住輕輕笑起來。
他的音色本就十分好聽,悅耳的聲線像夏日蒼穹下微風拂過樹梢的輕響,此刻這略顯調侃意味的笑意在這朦朧的霧氣裡,被氤氳出一種淺而散的性感。
聽得幾人耳膜微癢。
拉格倫垂下眼眸,遮住了眸底的情緒。
阿萊爾和羅拉的耳朵也有些紅。
羅拉摸了下自己隱隱發燙的耳根,忍不住說道:“親愛的,求你彆這樣笑,會容易讓人心緒不寧!”
阿萊爾非常讚同的猛點頭。
謝利爾的注意力並不在這兩人身上,他還專注著利森維恩剛剛耳朵紅了片刻的事。
看著嘴唇緊閉,一言不發的利森維恩,謝利爾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他有些壞心眼的,故意將雙唇湊到利森維恩耳邊,壓低聲音緩緩說出一句:“你剛剛好像害羞了……”
雖然用的是“好像”這兩個字。
但其實謝利爾的語氣是篤定。
說到後最後,那微微拖長的尾音裡,明明不見任何挑|逗的旖|旎,卻因為過於撩人的音色,而平添出一種彆樣的繾綣。
而那從唇隙之間所噴灑出來的氣息,在這霧色朦朧之中,縈繞到利森維恩的耳廓,傾瀉到利森維恩耳膜裡的時候,更是帶來了幾許輕微的癢。
利森維恩的眸光微閃,唇線克製得繃緊了。
謝利爾眼眸微彎,無聲笑了笑,坐直身子沒再逗他。
而這會兒,原本可見範圍隻有一米的白霧,也漸漸有了稀淡的跡象。
與此同時,空氣中溫度也在一點點降低。
看著這些漸淡的白霧,拉格倫抿唇思索了幾秒,最終還是側過身,選擇直接問謝利爾:“不會有彩色的霧嗎?”
謝利爾回道:“有彩色的霧,不過不在我們走的這條路。”他抬眼,看向拉格倫,語氣不急不慢:“你之前走的那一條路,所看到的那些彩色薄霧,其實是蝴蝶的翅膀折射出的光。”
拉格倫聞言沉默了。
他想到在甜品店的時候,謝利爾每次都有認真聽他講關於無妄虛密林的冒險見聞。而明明這個人自己,才是那個對無妄虛密林最了解的存在。
他所講的,自己在無妄虛密林所遇到的那些,在這個全知的人麵前,就像是滄海一粟,在一片浩瀚的汪洋之中顯得如此渺小。
而可笑的是,他曾經竟然還暗自竊喜過,竊喜過這個備受眾人喜歡的占星術士,對他的故事有些許偏愛。
竊喜著自己……有能吸引到對方的地方。
現在一想,曾經有那種竊喜之情的自己,還真是十分可笑。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中間隔著一層他永遠也不可能跨越的鴻溝。
他的那些故事,放到這個人麵前,不過隻是在班門弄斧。
想到這,拉格倫垂下眼,自嘲的笑了笑。
謝利爾看向他:“不是哦。”
拉格倫一愣:“什麼?”
謝利爾說道:“我還挺喜歡聽你講自己在無妄虛密林的冒險見聞。”
謝利爾的語氣很平淡,就是一種很直白的陳述,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但就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卻像是積石落進湖中,在拉格倫的心裡掀起巨大的浪花。
這一刹那間,一股很少有的喜悅充盈進他的心臟,帶來了一種非常奇異的暖流。
這時,彌漫在空氣中的霧氣最終全部溶化。
就像是迷霧散開,呈現出另一片廣袤無垠的天地。
映入幾人眼簾的,是一片無垢無瑕的白。
細碎的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覆蓋在茂密的樹葉上,花朵上,青草上,如同一層銀白的紗衣。
謝利爾伸出手,一片純白的雪花落到他的指尖,然後很快消融,變成了幾許濕潤的水,將那細膩圓潤的指尖,浸染成一種有些晶瑩的白。
利森維恩盯著謝利爾的手,目光落到這透白無瑕的指尖,突然有一種想伸手去觸碰的衝動。
而下一秒,他的手微微一動,也確實付諸了行動。
隻是他這抬起的手,終究還是慢了半秒,手指還沒觸碰到謝利爾的指尖,謝利爾就已經放下了手。
利森維恩嘴唇微抿,這一刹那間,他那琥珀色的深邃瞳仁裡,隱隱閃過了一抹名為遺憾的情緒。
謝利爾對其他四人說道:“下船吧,前麵的河流已經結冰,不適合坐船。”
謝利爾這話一說完,四人利落下船,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如果說一開始,謝利爾還沒有從鏡子裡出現的時候,利森維恩是這個雇傭小隊裡的絕對決策者。
那麼從謝利爾出鏡子之後,整個小隊於無形之中,已經漸漸以謝利爾為主。
全知的魔鏡,無所不知的青年。
沒有誰會對他的話提出質疑。
利森維恩是刀,是所向披靡、淩厲不可抵抗的騎士之劍,謝利爾就是執劍的人。
他不需要打打殺殺,不需要沾染血腥,他隻需要站在那裡,站在一切紛爭與危險之外,雲淡風輕,也沒人會更沒人敢忽視。
羅拉凝視著謝利爾,眼眸裡溢著絕對的信任與服從:“我們現在該去哪裡?
謝利爾指了指正前方那露出尖端的高聳的鬆樹:“先到那棵鬆樹下。”
話落,像是想到了什麼,謝利爾又道:“你們自己應該都感覺到了,從進到無妄虛密林開始,就有一種沉重感在擠壓你們的行動。”
尼克點頭,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雖然還並不明顯,但是有所感覺。”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問題並不大,行動會變得遲緩,他們也會逐步適應。
阿萊爾對著謝利爾笑起來,少年的眉眼裡透著一種意氣風發,他很有自信的說道:“隻要我們適應的夠快,變遲緩的速度就追不上我們。”
謝利爾眉梢微揚:“那就出發吧。”
阿萊爾立刻抬手:“遵命!”
那棵鬆樹的位置距離他們並不算遠。
走過去的路上,依舊是尼克走在最後麵。
至於最前方的,原本是利森維恩一個人,現在多了個謝利爾。
細碎的雪花紛飛而落,利森維恩黑色的軍靴踩在純白的雪地裡,留下一個個腳印。
謝利爾走在他的身側,瞥了眼這沉如深潭的暗騎士,他周身那肅殺凜冽的氣息,與這片涼寒的雪地,形成了一種十分契合的冷,冷得孤傲而強悍。
謝利爾又想到即將要見到的另一個光明神化身,眼神裡也多了幾分興味。
七分鐘之後……
加上謝利爾的六人小隊走到了這棵鬆樹前。
足有五十米高的鬆樹像一把巨大的傘,碎雪落在鬆葉上,層層疊疊中透出了一種清冷又巍峨的美。
在這白雪皚皚間,樹的正下方,一個銀色長發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像是在撿著什麼東西。
在他的右側,還放著一個精致的竹籃。
而他左側的地麵上,生長著一大片淺棕色的蘑菇,這些蘑菇的花鼓中心,長著一隻圓圓的眼睛,它們看著這個銀發男人,歡快的眨著眼睛。
阿萊爾的瞳孔再次地震,因為有些不確定所以說話都變得磕絆:“會眨眼睛的蘑...蘑菇?”
聽到他的聲音,原本正歡快看著銀發男人的蘑菇們,齊齊朝著謝利爾他們這邊看來。
這時,蹲在地上的銀發男人也站起身,轉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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