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貓有些委屈的叫了一聲,三花貓也覺得胖烏鴉說的很對。
胖烏鴉冷哼一聲。
謝利爾被胖烏鴉和三花貓之間這跨種類的語言交流,分去了幾分注意力,惹得蘭斯林開始用雙唇磨蹭謝利爾的頸側,甚至隱隱有親吻謝利爾喉結的趨勢。
蘭斯林是故意這麼做的。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故意放任那一杯櫻桃白蘭地裡,被刻意加下的佐料攪擾自己的意誌與心神。
白蘭地的濃度不算低也不算高,即使蘭斯林的酒量不算太好,也不足以就讓他產生醉意。
他就是想單純親近謝利爾。
單純的想親近,又不想隻是單純的親近。
蘭斯林將這份想法用行動表達出來,沒有絲毫的掩飾。
他知道謝利爾能看得懂。
謝利爾自然看得懂,他微微眯了眯眼,半闔下暗金色的眼眸,看向將臉埋在自己頸間的蘭斯林。
蘭斯林敏銳的感知到黑發青年的注意力再次全部放到了自己身上,利落分明的唇線有些壞壞地愉悅上揚。
雖然還沒有更親密的接觸,但是現在這樣對於蘭斯林來說,他也很喜歡。
此刻,蘭斯林的精神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半。
一麵放任自己去放空理智和思緒,純粹的享受這份繾|綣和曖|昧。一麵又用最敏銳的感知能力,去捕捉謝利爾的呼吸,心跳和脈搏的每一絲細微的變化,企圖從中抓住他想得到的回饋。
但是當他發現黑發青年並沒有太過起伏的情緒變化之後,不意外、卻又有點不甘的咬了一下謝利爾的耳垂,然後在謝利爾抓著的頭發往後一扯後,才嘶疼的退離開。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發,淺藍色的眼瞳倒映著謝利爾似笑非笑的眼神,嘴唇一撇,故作誇張的說道:“好狠的心呀。”
謝利爾沒有理會蘭斯林,而是走向斜前方的窗戶,拉開了這唯一的一扇窗戶。
夜晚的海風很涼,甚至有一種颯颯的冷。
不過今晚的月亮很圓,月色也格外的明亮。
皎潔的月光穿過雲層,漫灑到泛著波紋的海麵上,照出了波光粼粼的美。
這無疑是非常漂亮的海上夜景,但是稍微有些可惜的是,不久後這片漣漪燦燦的海麵,就會被一大片鮮血染臟。
就像是猜到了謝利爾心中所想一般,蘭斯林走到謝利爾身後,同他一起看著這海浪疊疊的夜景:“罪惡的鮮血會在海的包容下得到進化。”
說這話時,蘭斯林的語氣隨意又輕淺,但是在這輕描淡寫的口吻中,還滲透著一絲有些陰鬱的、涼薄的冷意。
胖烏鴉越過蘭斯林飛到謝利爾的肩上,翅膀故意擦過蘭斯林的發頂,將他的頭發扇亂。
蘭斯林淡淡地瞥了眼停在謝利爾肩上的胖烏鴉,從喉嚨發出一聲哼笑。
這烏鴉偏愛那位沉默寡言的利森維恩,他看得出來。
但是那又怎樣呢。
現在鏡子在他的手中。
就在這時,一道腳步聲由遠至近,最後停在了房間門後麵。
“......咚咚咚......”
三聲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之後,一道略顯中性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打擾了,我是奉門羅大人的命令,來給二位送晚餐的。”
聽到這聲音,謝利爾彆有深意的看了蘭斯林一眼。
蘭斯林除了一副被打擾到二人世界的表情之外,沒有再浮現出其他。
也對,外麵那位,他也確實不認識。
注意到謝利爾的目光停頓,蘭斯林似有所察般說道:“有時候還真是羨慕你什麼都知道。”
話落,他微微頓了頓,讀懂了謝利爾的眼神裡的幾分微妙含義,不急不慢的問:“所以外麵這送晚餐的,和我有關?”
謝利爾將視線轉向門口:“可以這麼理解。”同為人魚族,怎麼不算是有關呢?
蘭斯林的反應也極快,很快就從中猜到了真相:“看來是人魚?”
謝利爾和蘭斯林這說話間,並沒有刻意收斂聲音,於是這一番正常音量的對話,自然就隔著一道門,無比清晰的傳到了門外的人魚特裡亞的耳中。
特裡亞端著餐盤的手瞬間一緊,穩住聲音詢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回答的他,是聲音異常悅耳的那位。
特裡亞看了眼手腕上的藍寶石,在心裡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後,將並未上鎖的門輕輕推開了。
走進房間的這一瞬間,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黑頭發的青年奪了去。
人魚一族算是深藍之海的種族中,模樣最為出色的一族,但是這個黑頭發的青年,毫不誇張的說,已經超過了他對於美的一種認知。
就這樣驚豔的長相,也難怪那一群惡心的海盜在提到這個青年的時候,竟然沒有使用一絲褻瀆的詞彙,甚至語氣裡裡還有些隱約的自卑。
一開始特裡亞還覺得那些海盜的反應有些誇張和虛假。畢竟作惡多端的惡魔,竟然會露出那種愛而不得、情竅初開的羞澀表情,實在是可笑至極。
看得就讓特裡亞覺得作嘔。
不過現在,在看到這個黑發青年後,特裡亞也終於理解了為什麼那些海盜會升起自卑感,會露出那種隻能選擇仰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