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靜謐的神殿裡,一眼望去,是一片縹緲的純白。
薄薄的霧氣在空氣中縈繞,似煙雲流水,處處透著神秘、莊重、又神聖的氣息。
在神殿的儘頭,有一道長長的雲梯。
雲梯之上,浮動著細碎的淺金色光點。
偉大而仁慈的光之神明,就在這層層飄動的碎光,於沉睡中蘇醒。
該怎樣形容他這一雙睜開的雙眸。
一泓的清幽的綠色像是容納了日升月落、高山流水,那是一種泠泠長寂中,象征希望和光亮的生命之色。
比春日的陽光更溫暖。
卻又比冬日的冰霜更嚴寒。
他站起身,身姿頎長挺拔,純白的衣袍像冰川之上那一捧最純淨的雪,不染一絲纖塵。
那幾乎及地的銀色長發,似清冷的星河。
淺金色的浮光仿佛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層聖潔又肅穆的輕紗。
他一步步走下雲梯,白袍的尾端在風中微微飄動,帶著聖潔無垢的孤冷與威懾。
凜然而不可侵犯。
讓人忍不住匍匐在他的腳下,連望上一眼都是莫大的恩賜。
百鳥在雲梯之下為他鳴唱,組出了一曲天地間最華麗的樂章。
“...偉大而仁慈的神...…”
“...偉大而仁慈的神...…”
陽光、清風與朝露,氤氳著他似寒霧繚繞遠山的眉眼。他垂首睨向下方,目光穿過漂浮的薄雲,停在了那片屬於黑暗深淵的領域。
同一時刻。
位於黑色濃霧中的謝利爾微微一頓,也似有所感般,回頭往上看去。
他的視線穿過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隔著遼遠無垠的距離,仿佛與那雙綠眸對視到了一起。
不過,在須臾之間,謝利爾就收回了目光。
“怎麼了?”
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道飽含著真切關心的溫柔之音。
是希克斯。
在這片漆黑的領域裡,周遭的一切都肉眼不可見。
唯有說話的聲音,清晰可聞。
由於沒有得到謝利爾的回應,希克斯憑著敏銳的直覺,又往謝利爾這邊靠近了幾分,手臂幾乎與謝利爾的手臂貼到了一起。
而後,在他再次開口前。
謝利爾回道:“沒什麼。”
“這地方還真是什麼也看不見。”一旁的蘭斯林說道。
相比起希克斯那克製有禮的靠近,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蘭斯林,直接伸手握住了謝利爾垂在身側的手,“隻有這樣才不容易和你走丟。”
說話間,他的指尖在謝利爾的手背上,緩緩摩挲而過,帶著幾分親昵的繾綣和不加掩飾的占有欲。
不過下一瞬,一道淩厲的疾風朝著蘭斯林的手臂猛地侵襲而來。
嗖得一聲,電光火石之間,伴隨著一閃而過的銀色冷光,蘭斯林的手臂被劃出長長
的劍痕。
猩紅的血液從他的傷口流出,蘭斯林淺藍色的重瞳驀地一暗:“這是準備將我的手臂砍下來嗎,利森維恩。()”
你該慶幸自己躲避的速度足夠快。()”利森維恩冷聲道。
希克斯溫溫和和的開口:“或許你們可以往後走,返回外麵去對決。”
希克斯這話一說完,一直跟在他腳邊的五隻小鬆鼠也齊齊配合著說道:“去外麵,對決!對決!”
胖烏鴉嫌這五隻小鬆鼠太過聒噪,新仇舊賬加在一起,它實在沒忍住飛到領頭的紅毛鬆鼠麵前,抬起翅膀就在它的腦袋上糊了一巴掌。
“煩鳥!”
扔下這一句話之後,胖烏鴉又火速飛回到謝利爾的肩上,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點也不帶停頓。
謝利爾有些想笑,用指尖戳了戳胖烏鴉的腦袋:“你也安靜點。”
胖烏鴉嗷了一聲。
謝利爾笑了笑,收回手,低念出一段口訣。
下一秒,一片片淺金色的羽毛,像滿天的飛雪,在這漆黑的霧氣縈繞。
這些羽毛散發出恰到好處的光芒,將原本漆黑的環境照亮。
也讓利森維恩他們看清了前麵的景象。
是一麵麵像透明玻璃般的巨大鏡子!
希克斯和蘭斯林的瞳孔瑟縮,非常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就連表情寡淡的利森維恩,眼中也浮現出了震愣。
隻見在這如同迷宮般縱橫交錯的鏡子裡,非常清晰地倒映出黑發青年的模樣。
然而詭異的是,他們三個在鏡子的影像,卻是異常模糊的,隻有一個灰色的影子。
而如果隻是這樣,他們還不會有這般明顯的情緒波動。
真正讓他們感到驚愕的,是鏡子裡所倒映出的影子,好像是他們各自的身形輪廓,又好像不是。
影子與他們三個中的哪一個都不符合。
看起來仿佛和他們都不沾邊。
然而仔細觀察,又能從影子裡,找到與他們三個每個都相似的點。
是他們自己,又仿佛不是他們自己。
讓他們覺得無比陌生,又無比熟悉。
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