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神並不知道謝利爾心中所想,他的注意力被手中這朵鮮豔嬌嫩的紅花吸引:“它叫什麼?”?
這花是謝利爾隨意變化的,不和他曾經記憶裡任何一種花相似,於是謝利爾想了想,給這種紅色的花取了個名字。
“紅翎蘭。”紅翎蘭,紅翎花。
“紅翎蘭,”光之神若有所思的重複著這個名字,就像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認知本能般,用鼻尖輕輕嗅了嗅這朵紅翎花。
一股淡淡的冷香湧進他的鼻息之間。
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並不明顯的、血的味道。
想到這,光之神的視線落到了謝利爾的指尖。
本該是細膩光滑的指腹上,有一道小小的,正在開始愈合的傷口。
謝利爾問他:“這鮮豔的花,好看嗎?”
光之神嗯了一聲。
麵對光之神實誠的回答,心情很好的謝利爾再次笑起來,他將山峰之上的霧氣化成水珠,灑在花瓣上,讓這朵紅翎花看起來更加嬌豔欲滴,灼灼穠麗。
末了,謝利爾略微俯身,湊近這朵花,近距離的看了兩眼後,抬眸笑道:“這樣應該就更好看了吧。”
然而這一次,光之神並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他的目光從這朵紅翎花,移到了花後麵謝利爾這張含笑的臉。??
這一刹那間。
() 光之神卻覺得,這更好看的花,並不及黑夜神的笑顏。
“你更好看。”他陳述著這個事實,聲音很清冷很平然,卻格外動聽。
這下,謝利爾直接笑出聲來,悅耳的聲線在山霧的氤氳下,似天籟悠悠。
他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站直身體,伸出手再次摸了一下光之神的頭。
然而再收回手的時候,他的手腕被光之神輕輕握住了。
謝利爾的手腕很纖長細白,光之神握住的時候,指尖都還有很多空餘。
比起謝利爾,光之神的溫度要高一些。
傳到謝利爾的皮膚上,有一種淡淡的暖意。
雖然還是少年模樣,但是光之神作為神明的威視,是從骨髓裡散發出來的,自然、強大、不刻意。
此刻,他凝視著謝利爾,很認真的說:“我和你是平等的。”
他在告訴謝利爾,不要以這種對待孩子的方式對待他。
雖然他自己還不明白為什麼要特意說明這一點,為什麼不想自己與黑夜之間的關係是孩子和年長者,但是他選擇遵從本能的直覺。
混沌劃出黑暗,又將剩餘的神力轉生為光明。
在光之神的思維裡,是有孩子這樣一個概念。
隻是這個概念在他的認知裡,是神力的延生,而非陰陽交合之後的孕育、繁衍。
謝利爾有些意外於光之神會這麼說,他靜靜地凝了光之神兩秒後,回了個字:“好。”
相比起光之神隻依靠本能直覺來做出的行為,謝利爾要想的更多,也思考的更深。
不過眼下,他並沒有在意這背後可能的原因,隻是在光之神鬆開他的手之後,再次點了點光之神手中的這本書:“按照上麵寫的來創造。”
光之神點了點頭:“我會創造出你所希望看到的世界。”
他的語氣很平靜,聽起來清清冷冷,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看向謝利爾的眼神卻格外專注而認真。
謝利爾唇角微揚,將臉湊到光之神的麵前,帶著幾分調笑的說道:“那我就淺淺的期待一下吧。”
在謝利爾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光之神忽然伸出手,撫上了謝利爾微勾的唇角。
他這動作做的太過自然,也不見任何旖旎和曖昧,仿佛真的隻是想去觸碰這微微上勾的弧度。
謝利爾挑眉,瞥了眼光之神放在他唇角的手。
光之神說:“你笑起來,好看。”
說完之後,他光滑的指腹又摩挲了兩下謝利爾的唇角弧度,這次收回了手。
謝利爾好整以暇的看著光之神,那猶如黑曜石般的墨色雙眸,充滿著一種深邃的蠱惑,上挑的眼尾被睫毛的陰影勾勒出一行優美的弧度:“誇讚可以,動手的話就顯得過於親昵了。”
光之神想了想,很自然的回複:“但是光與夜的關係本就該是親昵的。”
謝利爾有些好笑:“那我再直白一點說,剛剛那種動作,是曖昧,也可以被理解為是調情。”
光之神靜默下來。
不過這不是因為被謝利爾說動了,而是在思索曖昧和調情這兩個詞彙的含義。
謝利爾又接著說道:“你強調你和我是平等的,但是很顯然,你的認知需要擴充,你還需要領悟很多。”
光之神一泓綠眸裡映著謝利爾的麵容,沒什麼起伏的瞳孔裡又似乎有一種彆樣的執拗:“你會教我。”
“是呀,我會教你。”謝利爾順勢說著,他漂亮的狐狸眼裡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有理有據的說:“所以在這個前提下,我和你的關係不是平級,我是你的老師。”
“老師?”
“嗯,老師。”謝利爾一本正經的給出結論:“而我作為老師,摸自己學生的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說完,謝利爾伸出手,又摸了一下光之神的頭:“就像這樣。”
這一次,光之神雖然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是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似乎是默許了這種行為。
謝利爾見狀,眼底的笑意頓時更濃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