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利爾這話說的很平緩,帶著幾分輕淺又隨意的陳述性。
這有些輕描淡寫的口吻,落到人的耳膜裡,很容易給人一種仿佛是隨口一說的玩笑錯覺。
但作為已經知曉了一切、又擁有了本體一切記憶的化身,無論是利森維恩,還是希克斯或者蘭斯林,都知道謝利爾這話的真實性。
他們視線中的這個黑發青年,是這個世界最初的神,是廣袤深邃的黑夜,即使在與他們的本體光明神的相處中,也依舊占據著主導的地位。
謝利爾,是不可被圈禁的存在。
他的靈魂始終高高在上,永遠不會被束縛。
而這一切,也本該如此。
在他麵前,即使是最凶狠的猛獸,也必須收起獠牙和利爪,露出順從的姿態。
蘭斯林不禁笑了起來,他直視著謝利爾的眼睛,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深刻意識到,這樣的謝利爾才是最吸引他的原因。
蘭斯林的胸腔開始發熱,那是源於靈魂深處的一種顫栗。
他藍色的魚尾在紅花下的池水裡擺動了一下,帶著濕潤的宛如大海般的潮汐之氣,將屬於人魚之王的氣息沾染到謝利爾的身上,“我很聽話哦。”蘭斯林勾起唇角,衝著謝利爾眨了眨眼睛。
謝利爾挑了挑眉,在蘭斯林將魚尾貼過來之後,伸手觸碰上了這像藍雲般流動的尾端。
蘭斯林半眯起眼睛,淩厲削薄的下頷線微微上揚,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愉悅的低哼。
這低哼聲悶悶地、透著灼|灼的渴|念,在這霧氣升騰的溫泉裡,伴隨著淡淡的仿植物熏香的香氣,透出了幾分熾|熱的沙啞。
他主動將自己的魚尾送到謝利爾的手中,展露出的姿態看起來是順從的、無害的、像是一隻已經被徹底馴服的凶獸。
然而在看向謝利爾的時候,淺藍色的重瞳深處,卻隱隱流轉著強勢、掠奪、和濃濃的占有欲。
謝利爾自然沒有漏看蘭斯林這眼底深處的凶光。
他倒是沒有覺得這種作態很虛假,甚至對於蘭斯林在他麵前所展現出來的這種反差,謝利爾可以說是樂見其成。
畢竟蘭斯林到底是光明神的化身,如果真的變成了一種隻全然臣服於他的存在,謝利爾反而會覺得無趣。
而蘭斯林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將眼眸深處的那份情緒隱藏。
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當著利森維恩和希克斯的麵,對謝利爾說:“再觸摸重點一點,也沒關係。”
話落,他就用那勁瘦的、似蛇一樣的魚擺上端的位置,緩緩圈住了謝利爾的手腕。
蘭斯林是深海人魚,雖然不像蛇的身體一樣冷血,但即使溫泉池裡的水冒著熱氣,他泡在裡麵,魚尾的溫度也不會因此而升高。
他的魚鱗很堅硬,每一片都規整流暢,在這溫水裡,透著濕潤的涼意。
謝利爾摸著蘭斯林的魚鱗,像是在觸摸印刻著紋路的冷玉。
怎麼說呢。
手感確實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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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森維恩和希克斯見謝利爾的注意力再一次被蘭斯林分了去,也開始了明裡暗裡的較勁。
希克斯褪去了平日裡溫和的皮相,幾乎將唇貼到了謝利爾的耳畔,“還記得在閱覽室發生的事嗎?”
他在謝利爾的耳旁低低緩緩的問著。
不過,雖然是在問謝利爾,但其實謝利爾和希克斯都清楚,無論謝利爾是以魔鏡的身份,還是以黑夜神的身份,都不能會忘記這發生了沒一個月的事情。
希克斯這話,語氣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在引導謝利爾去回憶當時的那些畫麵。
蘭斯林是深藍之海的人魚,而他......
是無妄虛密林的精靈。
不可否認,蘭斯林的魚尾確實算得上是美麗,但是他的翅膀......
也不差。
希克斯倒是不覺得這種爭寵似的行為有什麼不恰當。
也不覺得這樣就是丟了尊嚴。
展現出隻屬於自己的那一分獨特,以此來獲得愛慕對象的喜歡,讓對方的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希克斯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森林裡的孔雀會在求偶之時,展開尾屏。
這是繁衍生息的天性,更是源於一種身與心都渴望得到契合的吸引力。
謝利爾聽著希克斯這話,一下便猜到了對方想做什麼。
他漆黑的狐狸眼裡浮現出一抹細微的促狹,細膩圓潤的指腹一邊摩挲著蘭斯林的魚尾一邊緩緩說道:“是準備再讓我看一次你的翅膀?”
希克斯嗯了一聲,“還有耳朵。”他的嗓音越發溫柔低沉。
而下一瞬,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一道淺白色的光暈從希克斯身上彌漫而出。
不過短短兩秒的時間,他原本的耳朵變成了尖尖的精靈耳,在他的背後,那雙純白無垢的羽翼,也出現在了謝利爾的視線中。
精靈族的羽翼幾乎都是輕薄的、帶著幾分透明性。
隻有蜿蜒繁複的紋路印刻在上麵。
唯有希克斯的翅膀,是不染纖塵的純白,毛絨柔順的羽毛像柔軟的雲,不是薄薄的一層,而是像天使的那種翅膀,富有極強的美感和層次。
因為是在溫泉水裡,希克斯在露出翅膀的時候,刻意收縮了大小,顯出了一種恰到好處的精致。
即使在精靈國閱覽室的時候,謝利爾已經看過並且摸過希克斯的翅膀,然而眼下再一次看到,依舊會有所驚豔。
會為美麗動容,這是擁有情感者的天性,謝利爾不是死物,自然也不例外。
注意到謝利爾眼神中的變化,希克斯淡色的唇微微上揚,就像蘭斯林主動將魚尾送到謝利爾手中一樣,他也將翅膀靠向了謝利爾。
希克斯的長相是清雋的、像脈脈流水,看起來溫雅純然。
銀色的發,純白的翅膀,尖尖的精靈耳,這樣的組合融合在他這一張臉上,無端透出了幾分
無辜感,再加上那份天然的親和力,很難有誰能抵抗得了這種......仿佛能將一張白紙染成各種顏色的誘惑。
雖然這張白紙不是不諳世事的那種,而是冗雜了一切後的無色。
希克斯的眼神也算不得單純。
謝利爾空出來的另一隻手,順勢觸碰上了希克斯的翅膀。
指尖處細膩順滑的羽毛觸感,是與蘭斯林的魚尾完全不同的柔軟。
這份毛絨的柔軟裡,帶著幾分熱度,在水汽的暈染下,很快就讓謝利爾的指尖升了溫。
希克斯的身體隨著翅膀被謝利爾觸碰,而敏|感地輕顫了一下,看向謝利爾的眼眸裡也開始加深,流動出一抹有些晦澀的波瀾。
第二次了。
這是眼前這個黑發青年第二次觸碰他的翅膀。
即使已經有過一次被對方觸碰的體驗,此刻再一次感受,當對方的指尖熟練的來到他背部延生出的羽翼凸骨時,那種如過電般的酥|麻之感,依舊不可遏製地、順著他的背脊,一路直直衝上了他的天靈蓋。
希克斯的耳根泛出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尖尖的精靈耳前端看起來就像是滴了血。
他該是羞赧的,翅膀卻往裡收力,像是要將謝利爾的手鑲嵌在凸骨與羽翼之間。
謝利爾輕笑一聲,為希克斯生澀卻不依舊選擇主動攻勢的行為。
他嘴唇微微動了動,正想說點什麼,位於謝利爾正前方的利森維恩卻突然將身體沒進了泉水裡。
水麵上的仿植物香薰花,隨著水下的波瀾而漂浮。
紅色的花瓣像鮮豔的玫瑰,像盛放的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