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婕頭也不回走進臥室,雖然覺得對方大概率不會在意,但孟櫟亭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爸說他今天出去有應酬。”
正要關上的臥室門停住一瞬,裡麵似乎“嗯”了一聲,然後房門哢噠闔上。
客廳裡一片靜謐,連空氣似乎都沉默幾分。
孟櫟亭站了一會兒恍然覺得有些冷。
她抬手摩挲雙臂,進了臥室穿上外套,然後再返回衛生間吹頭發。
牆上的掛鐘顯示時間已臨近十二點,室內每個房間都昏暗無光。
臥室裡孟櫟亭身上裹得厚厚實實坐在飄窗上。
窗簾半開,窗外樹影深深,隻有零星路燈微弱地亮著。
這是孟櫟亭消化情緒的方法之一,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會打擾。
幽紫的夜空由於燈光汙染看不清幾顆星星,隻有一彎月亮懸墜其上,照著晚歸的人。
孟櫟亭腦海裡想著白天那會兒看到的情景。
從種種表現看來,那個女人應該是孟兆成的客戶,但她心裡卻莫名惴惴。
自從上高中以後,孟櫟亭中午就不再回家吃飯,因此大大減少了撞見孟兆成和楊婕吵架的幾率,隻有周末她待在家裡時才難以避免。
有時候過了一周,家裡似乎風平浪靜,孟櫟亭誤以為兩人關係有所和緩,結果到了周末就發現還是一樣。
為什麼兩個人總要爭吵呢?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嗎?
孟櫟亭每次都會愧疚無措,然後被兩人斥責隻會哭。
哭的確是沒有用的,於是後來再難受也忍著。
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孟兆成和楊婕似乎也不期望她能做什麼,於是她漸漸地學會了逃避。
後來長大一些,孟櫟亭才懂得了。
大部分時間裡,自己隻是兩人吵架的導火索,真正埋下火藥的其實是他們自己。
發呆許久,各家燈火漸熄,孟兆成依然沒有回來。
孟櫟亭忽然想打個噴嚏。怕楊婕聽到發現她還沒睡,生生捂住把聲音咽了回去。
躋著拖鞋踩到地麵,孟櫟亭站直後伸手揉了揉坐得僵硬發冷的屁墩兒,然後脫了外衣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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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鼻塞感冒。
下午去學校路上時,孟櫟亭跟江延說要先去趟診所拿藥。
孟櫟亭從初中開始,感冒咳嗽這類不痛不癢的小病,一旦發作,都是她自己到診所來拿藥解決。
從來不敢拖或著依靠免疫力作抵抗,因為戰線太長,不利於她在楊婕麵前隱瞞病情。
這是因為從小孟櫟亭一生病,楊婕就會發火。
對孟櫟亭的擔心和心裡的急躁全部由斥責發泄出來。
每每此時,和孟兆成起爭執是在所難免的。
本身兩人就夠多吵架的素材,孟櫟亭不想因為自己再添上任何火藥。
診所裡已經排了幾個看病的人,孟櫟亭和江延在旁邊等候。
江延垂頭問身旁的人:“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感冒,你該不會昨晚踢被子了吧?”
孟櫟亭抿唇不服道:“我睡覺可老實了,你以為誰都像你。”
江延輕笑出聲,剛想說什麼,忽然止住。
還在讀一年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