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蟬鳴》全本免費閱讀
不知道什麼時候,垂掛天邊的太陽已經隱於遊雲之後,不甘心一般在雲層堆疊間留下餘暉,勾勒著絲絲縷縷的金邊。
殘餘的日光投在走廊上,將四人的影子拉長糾纏。
江延背對著孟櫟亭,她看不見前者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
男生抬手接過信封.
從她們這個角度,孟櫟亭能看到謝安饒似乎又說了些什麼,眉眼裡都是盈盈笑意。
謝安饒麵前,江延低著頭,似乎在打開信封。
指尖傳來的僵硬感讓孟櫟亭意識到自己的異常,鬆開剛才下意識攥緊的手指。
和其他人不一樣,謝安饒的存在總是讓孟櫟亭要在意一些。原因無非隻有兩個。
一是因為兩人都是物理課代表,謝安饒總歸是和江延接觸得多一些。
二是,謝安饒開朗明媚,在哪兒都會成為目光的焦點。
如同施嫻一樣,亦或更甚。
即便時刻耳提麵命一般地告誡自己,到底還是心有妄念。孟櫟亭默默歎道。
有妄念,生貪婪,心埋怨。
她不希望自己變成這樣。
謝安饒似乎瞥見了拐角處站著的孟櫟亭兩人,臉上笑容揚起,揚手跟兩人打招呼。
孟櫟亭自然地招手,臉上的微笑看不出真假。
身旁的舒愛並沒有一起回應。
江延看到謝安饒動作後轉過身來。
孟櫟亭這才看到他手上拿著一張卡片,應該就是信封裡裝著的東西。
但是隔得太遠,看不清內容。
背麵似有圖案,看著倒像是明信片。
江延又轉過頭和謝安饒說了兩句,後者轉身回了教室,江延朝著一班這邊走來。
孟櫟亭垂眼轉身走進教室,身後舒愛跟上。
教室裡一片寂靜,一排排桌麵乾淨無餘,椅子上的書包也大都跟著主人回了家。
唯有孟櫟亭和舒愛的書包還在,包括那幾個還在操場打籃球的人的。
舒愛:“江延,謝安饒剛給你拿的什麼東西啊?”
窗外似起了一陣風,無聲經過,卻將教室外的那棵梧桐吹得窸窣聲起。
孟櫟亭手上在收拾書包,似乎並沒有關心舒愛的問話。
“一張明信片,她說昨天才知道我過生日,今天補上。”
江延走到自己座位旁,拿上書包開始裝東西,心裡卻被謝安饒的這份“鄭重”對待搞得有些莫名。
那張明信片的背後還畫了一幅他的卡通像。
謝安饒也說了是她隨便畫的,但好歹還是花了時間和精力。
江延自以為按兩人同學的關係,即便知道了生日,彼此說一聲祝福即可。
所以謝安饒的這一舉動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我看看。”舒愛走到江延身旁,伸手將桌子上的明信片拿起。
正麵印著一張風景照片,舒愛翻到背麵,嘴角微揚,笑容裡帶了幾分意味深長。
舒愛拿著明信片走到孟櫟亭這邊來,問道:“上學期是不是就有人在說謝安饒‘琴棋書畫樣樣通’啊?”
孟櫟亭視線落在舒愛手上的明信片上,那個卡通畫像看起來僅僅是簡單勾勒的筆畫,卻是恰到好處地把江延的神韻畫了出來。
謝安饒會畫畫孟櫟亭是知道的。
並且早在上學期的國慶文藝彙演上,謝安饒上台表演了一曲古箏之後,“高一二班謝安饒,琴棋書畫樣樣通”的評價就傳了開來。
孟櫟亭沒看過謝安饒寫的字,也不知道她是否會下棋。
或許這種人傳人的稱讚有些誇張,但卻是對謝安饒才華的認可。
孟櫟亭:“是聽到這麼說過。她真的好厲害。”
與謝安饒不同,孟櫟亭從小沒有什麼特彆的興趣愛好,硬要說一個的話,就是喜歡逛書店、泡圖書館。
這樣的活動更為內斂和靜謐,或許這也是她堅持到現在的原因。
孟櫟亭聽到身旁舒愛沉吟了句:“唔,昨天那麼多人她不送,今天獨她一份,挺聰明。”
下意識抬頭看江延方向,後者並沒有聽到。
孟櫟亭微鬆口氣,但心裡愈發疑惑:舒愛似乎從一開始就對謝安饒有種莫名的抵觸。
孟櫟亭低聲問道:“舒愛,你……是不是跟謝安饒之間發生過什麼?”
舒愛瞥來一眼,隨口道:“看出來我不喜歡她了?也沒什麼,可能就是我跟她磁場不合吧,反正是做不成朋友的。”
手上的明信片除了一張畫再無其他,舒愛走過去把明信片還給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