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桉看向江延這邊,臉上因為熱意而有些泛紅。
偏白的膚色,加上微卷的睫毛,倒是有些像櫥窗裡的精致娃娃。
孟櫟亭邊嚼邊想著,抬手朝梁桉揮了揮手上的麵包。
後者視線落到她手裡,哀嚎一聲,破壞了孟櫟亭腦中這一短暫的精致畫麵。
梁桉坐到陳秉歡跟前座位問:“哥,你有吃的麼?”
陳秉歡抬眸看了眼麵前來“乞食”的人,撐著脖子的手放下,不經意揉了揉耳垂,然後往桌鬥裡一伸,丟出來一根玉米腸。
梁桉反應迅速伸手半空接住,看清楚後問:“這不是你早上小賣部買的嗎?我以為你沒吃飽拿來當早飯呢。”
“餓了就吃。”
“好嘞。謝了哥。”
隔了兩列,屈苗苗看著梁桉吃得開心,以及陳秉歡落在對方身上的視線,腦子裡忽然有些跑馬。
她湊近坐在後桌的舒愛問道:“舒舒,是我的錯覺麼?我怎麼覺得歡歡對梁桉有點……寵?”
這字一說出來,屈苗苗就覺得有些怪異,但又莫名地貼切是怎麼回事?
舒愛聞言,戴耳機的動作一頓,轉頭往那邊看了眼,笑道:“沒事兒多想想,動動腦。”
屈苗苗:?
你這這意味深長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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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飯,孟櫟亭和舒愛回了教學樓。
她們兩人不住校,隻是在學校辦了飯卡,因此在宿舍裡沒有床位,中午就隻能在教室裡休息。
經過操場時,兩人看到屈苗苗和江延在跟著班上的男女排球隊練習,陳秉歡和梁桉則是在籃球場那邊打球,他倆報了籃球比賽。
由於班上要參加球類運動會,老周也破例允許報了名的人中午可以到操場練習。
不過口頭上還是告誡了一番不準耽誤下午的學習效率。
到教室以後,舒愛戴上耳機趴在桌子上午睡。
剛吃完飯,還有些犯困,孟櫟亭暫時不想寫作業,於是從包裡拿出手機翻一翻新聞。
屏幕上提示有江延發來的消息,她有些驚訝。
點開看是早上那會兒發來的照片。
照片裡是孟櫟亭在主席台上與眾人合照,畫麵有些模糊失真。
因為是從合照中單獨截出了她一人。
大課間期間,周圍全是一眾老師和領導,江延卻還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真是頂風作案。
又看一眼照片,孟櫟亭歎一口氣,被自己醜到無語。
點開收藏表情欄,孟櫟亭從裡麵選了張“□□毒打”發過去。
這張是從江延那裡“偷”來的,孟櫟亭的沙雕鬥圖基本都來自於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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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掛鐘指向一點整,教室裡已經坐了七八個人。
有的趴著在睡覺,有的在寫作業。孟櫟亭正在埋頭攻克今天的化學練習冊。
預習部分快寫完時,她聽到樓下隱隱傳來一陣吵嚷聲。
距離越來越近,聽聲音應該是江延他們。
剛辨認出來人,孟櫟亭就聽到了梁桉的聲音。
“這個高度我肯定投得上去。信不信?”中二的語氣,昭彰又肆意。
“可彆。你這一個球扔上去,教室窗戶得碎一地。”是江延,散漫聲線裡帶了幾分運動後的倦意。
“不會,我的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往走廊裡麵投,怎麼會砸到窗戶?”
坐在教室裡的孟櫟亭聽到這忽然心生預感,果然下一秒窗邊突兀地現出一個黑影。
她還未完全轉頭看清襲來的物件,動作間已經下意識躲開,黑影險險順著耳邊擦過。
微鬆口氣,剛感慨自己僥幸躲過,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和痛苦的吸氣聲——以及樓下梁桉一連串的國粹驚歎。
孟櫟亭側過身看去時,那東西已經彈到了一邊,她看清楚後才發現是一個排球。
還好,要真是個籃球,估計被砸的人能當場不省人事。
不過,誰被砸了?
下一秒舒愛捂著後腦勺抬起頭,皺眉對上孟櫟亭的視線。
舒愛剛剛被砸醒,眼神還有些發懵。
難得看到舒愛這個表情,雖然慘了點,但孟櫟亭仍是想笑。
“砰”的一聲,梁桉一掌拍門出現在教室門口,探頭四下環顧,問道:“球呢?”
舒愛回過神來,看向梁桉,眼神微眯:“你扔的?”
“嗯……”梁桉下意識點頭,語音還未落下,看到舒愛抬手捂著後腦勺,反應過來後又一口氣接上,“……嗯?”
舒愛直接耳機往桌上一放,霍地起身跨出座位。
“梁桉你可以啊,操場都不夠你野的,還敢往教室裡扔球?”
說著人已經追了出去,梁桉則是見勢不妙早就轉頭溜了。
看舒愛這樣子,腦子應該問題不大。孟櫟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