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有個暗牢,陸名若是活著,想來沒有什麼地方安置,必然被晉王關在地牢裡。”拾風雨嘴裡銜著野草枝子,一派輕鬆。
“既然是暗牢必定有重兵把守,能全身而退嗎?”花錦怡長這麼大,見識的都是鄉野之事,實在想象不到這些京城的皇親國戚愛耍什麼把戲。
“我連暗牢在哪都不知道,進無可進,何談退。”他輕笑一聲,接著說:“還是得從窮奇衛下手,他們平日住在晉王府旁邊的宅子裡,側麵有個小矮門,白日不方便翻牆時就從小矮門來回。”
說起這些鬼麵人,花錦怡心中一直都有疑惑,於是問道:“你們既然日日住在一起,成婚那日那個鬼麵怎麼沒認出你來?”
“晉王怕窮奇衛結黨,一向禁止相互接觸,他若是有事吩咐,不論事情難易,都隻會派一人前往。窮奇衛之間亦相互戒備,連武器都不願露給他人,比如你那沒龍劍,恐怕隻有我細細看過,其他窮奇衛見到也認不出是陸名的佩劍。”
他頓了頓,說道:“況且此前陸名日夜叮囑,讓我與晉王府中一乾人等碰麵時刻意改變走路姿勢和嗓音這些特征……”
他將草枝子吐出來拿在手裡,草葉隨著他兩支手指的輕撚在空中旋轉,“想來陸名早就希望我能離開窮奇衛,離開那些強權相爭的醃讚事,過正常人的生活。”
那些陸名渴望的生活…
“錦怡,咱們不著急趕路,這一路權當作遊山玩水,等入了京城,就不知道有沒有安生日子了。”
往後的幾天,兩人真如遊山玩水一般,不再疾行、投宿鄉野的村莊或破廟,而是遇到城郭就逛逛,找客棧安寢,走走停停。
一路到了勃州,正好六月初九,花錦怡十九歲的生辰,距離養父母慘死、她被迫離開昆侖山已有整整四年。
臨行前,花知巧特意叮囑拾風雨,要他務必記得為花錦怡慶祝生辰,這日兩人臨近中午就找客棧入住,花錦怡在房內休息,拾風雨則悄悄去客棧借了廚房,要親手為她做碗長壽麵。
折騰了半個時辰,麵條終於做好了,他翹著燙出水泡的食指,小心地將滿滿一碗麵條端到房裡。
花錦怡正窩在床上淺眠,恍惚中聽見有人進門,睜眼看到拾風雨正將碗筷放在桌上,抬頭看向她。
“錦怡,生辰快樂。”他笑。
花錦怡坐起身走到桌旁,忍俊不禁。
碗是尋常的碗,但麵卻不尋常,雖說味道聞著不錯,但賣相屬實不好,不僅浮在上麵的蛋有些碎,連麵條都有粗有細、形態各異。
“這可是我第一次做,夥計都說我天賦異稟。”他得意洋洋,示意她快去嘗嘗。
一口下肚,花錦怡有些呆愣,這味道不是京城這邊的做法,而是潯州的,與她從小吃到大的長壽麵味道相同,他竟不是與這客棧的夥計現學的,而是早在潯州就學好了,專門做給她吃的。
“怎麼樣,味道還行吧?”拾風雨滿眼星星,期待地問。
先不說味道好壞,單單是這份心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