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渾江的水聲。”陸名答,隨手甩給她半張餅,自己卻沒吃。
又吃了半張餅她才有了些力氣。
轟隆隆的水聲不絕於耳,隨著夜色的降臨,水聲仿佛變成了搖籃曲,聽得她昏昏欲睡。
但她不敢睡,而是將臉埋在草裡,透過縫隙用一隻眼瞄著陸名。
此時的陸名倚坐在廟門口,懷裡抱著劍,麵具擋著臉,也不知睡沒睡著。
若是在客棧過夜,逃跑簡直難上加難,今晚可能就是唯一的機會。
突然,陸名轉頭看了一眼草堆上的張梨兒,飛快地站起身。
張梨兒登時寒毛卓豎,若是叫他發現,隻怕會快馬加鞭趕往京城,連休息都不能。
門外黑漆漆的,月光應的樹影如鬼影,陸名站起身朝廟外看了一眼,回身幾步走到她身邊,一把拽起她的胳膊。
張梨兒僵硬的身體被一把拉起,又慌忙裝出睡眼惺忪的樣子,還好陸名匆忙間沒有發現異常。
“怎麼了?”她裝模作樣地揉揉眼睛,問道。
陸名沒有說話,而是帶著她飛身上馬。
可還沒等坐穩就變故橫生。
不知從哪來的飛刀直直插入馬頸,刹那間,馬兒猛地仰起前蹄,瘋狂嘶鳴,將兩人摔了下去。
張梨兒抱著腦袋滾了兩圈,抬頭見陸名正和兩個黑衣人纏鬥,刀光劍影,卷起塵沙。
陸名一人應付兩人竟然也毫不費力,黑衣人被他重傷,但卻如不要命一般,倒下便又纏了上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她連滾帶爬躲進草叢,向反方向跑去。
可她想得太簡單了,剛跑兩步,就有另一黑衣人飛身而來,堵住了去路。
她頓時嚇得身影僵直,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我與他不相識,你要尋仇彆錯殺我!”
黑衣人聽聞果然沒有動手,而是將她夾在腋下,吹了聲口哨。
哨聲一響,另外兩名黑衣人竟也不戀戰,準備抽身離去。
陸名眼見張梨兒被擄,哪能輕易吃虧,輾轉騰挪間,奔她而去。
許是怕誤傷,他不曾用劍,隻是赤手空拳與黑衣人搏鬥,竟也能占了上風。
張梨兒此時覺得自己就像大黃口中的小雞仔,生死全在彆人手裡。
陸名將她搶回,身後卻留了破綻,一枚飛刀深深插進左腿,鑽心的疼痛讓他頭暈目眩,悶哼一聲。
張梨兒猜到許是他受了傷,隨即猛地掙紮起來。
黑衣人不殺她,武功也比陸名差,被黑衣人抓住總比呆在陸名身邊強。
可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名雖然身受重傷,對付她還是可以,她被陸名緊緊的握住,隻覺得胳膊都要被掐斷了。
幾人你追我趕,一路跑到渾江岸邊。
無路可走了,陸名撐著劍,氣息沉重,除去疼痛不談,他隻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黑,四肢仿佛灌了鉛一樣,想來那飛鏢上還味了毒。
黑衣人追來正要上前,陸名攥緊張梨兒的胳膊,外強中乾:“爾等若再向前一步,我便將她推下去!”
張梨兒看著近在咫尺的渾江。
渾江嗚咽著,發出陣陣低吼,月光也沒有把它照亮,好像一隻張著大嘴的野獸。
黑衣人果然不敢向前,開口勸道:“何必搭上自己性命,把她交給我,你回去複命便是。”
陸名低聲輕笑,仿佛帶著嘲弄:“沒有她,我如何複命?今日我生她生,我死她死。”
說完竟先發製人,一劍破空,將黑衣人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