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風雨站起身,將掉在地上的水桶放回牆角,看著房門嘴角上揚,忍不住想,秋風蕭瑟,她確實應該快些換衣服,不然著涼了怎麼辦。
屋內,花錦怡坐在床邊,她的衣服濕得不多,拾風雨不像她一樣下手沒輕沒重,隻揚了些水灑在她的裙擺上。
她心裡有些迷茫,這兩個月,她和拾風雨朝夕相處,怎麼都沒能瞧出他到底是敵是友,反而生出了安穩依靠的感覺。
如果能這樣一直生活下去,即使隻是想想,也讓人覺得安心。
她換了一條下裙,突然有些不敢開門,他是不是就倚在門口等她,如果他要與她說什麼的話,她該如何回答……
門外靜悄悄的,好像隻有山間和煦的秋風翻舞樹葉,隻有鳥兒在樹枝上蹦跳嬉戲。
深吸一口氣,她推開門環顧四周,入目的是拾風雨寬闊平展、線條流暢的脊背,他背對著站在晾衣杆前,正抖摟著濕透的衣服,聽見開門聲,他倏然轉身,露出健碩的前胸。
“砰!”花錦怡抬手猛地將門重新關好,心裡又氣憤又不安。
這個拾風雨,怎麼能當著她的麵,那麼坦然地脫衣服!
偏偏他還在門外叫囂:“害羞什麼?給我換藥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
他見門還不開,心想應該是女孩子臉皮薄,也不敢再打趣,而是有心逗她,說道:“早聽聞小姐不僅貌若天仙,還長的一顆菩薩心,正巧今日天色還早,能不能勞煩小姐施舍施舍小人,就帶小人去城裡買件合適的衣服吧。”
花錦怡聽他故意做出油嘴滑舌的樣子,忍俊不禁,說道:“那你快將衣服穿好吧,本小姐身邊可沒有你這等野蠻之人跟隨。”
兩人簡單收拾,便出發去城裡。
裕州城中,街角的鐵匠鋪按部就班地打鐵,那光頭的死仿佛掀不起任何水波,花錦怡心裡感慨,麵上卻不動聲色,隻專心帶他買衣裳。
買好了衣裳,她的荷包叮當作響,隻剩下一串銅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都花掉算了。
兩人坐在街邊的餛飩攤要了兩碗餛飩,正吃得香噴噴的,隻聽餛飩攤的店主與隔壁賣餅的閒談的起勁。
賣餅的問:“餛飩劉,我聽說你大兒子早前去投奔紅羽軍,現在每個月還能捎回來些銀子,是不是真的?”
餛飩劉手上的活不停,笑笑說:“那倒沒有,不過我家阿響有出息,隔幾個月便能攢些銀子回來,上回還寫了信,說是得了將軍賞識,沒想到這小子離開家後還真是長大了。”
賣餅的說:“如今這世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家若不是女兒,我也教她去闖蕩了,這麼好的活計怎麼沒叫你小兒子也去?”
餛飩劉有些愁容,湊近了說道:“那到底是日日把腦袋掛在褲腰上,我怎舍得讓兩個兒子都去。”
賣餅的搖搖頭不同意,反駁道:“要不怎麼你隻能天天賣餛飩呢,你們全家都沒有阿響一個人聰明,阿響如今能跟著將軍乾事兒,明日自己就能當個將軍。”
餛飩劉聽了奉承,止不住得意,“我家阿響是個有出息的,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一定是我劉家祖墳冒青煙了。”
賣餅的於是說:“你看我家女兒怎麼樣,配你家阿響如何?”
餛飩劉婉拒道:“我家阿響主意大,我可不敢在這事上給他做主,等他哪日回來看他意思吧。”
看賣餅的還想再說,他連忙換了個話題,“你們是不知道,我家阿響信裡還說,他們那大將軍武藝不凡,雖然斷了右臂,仍能打得那幫狗賊哭爹喊娘,是個真英豪。”
賣餅的稱奇,還要打聽更多,花錦怡聽了心中一喜,連忙站起身問道:“令郎可說那獨臂將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