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冶不知是哪句話觸了他的黴頭,京中形勢如此多變,就怕一年後回來時已經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了,“父皇近年勞累,而母妃已去,兒臣的孝心又怎能舍近求遠,惟願在父皇身邊為您分憂。”
靖和帝擺擺手,說道:“我既有幾位閣老,又有太子懷王,這幾年養病初見成效,你無需惦記。還是說你更願意遭文官口伐筆誅,或是讓黑甲軍和大理寺徹查你?”
李冶兩股戰戰,隻能磕頭謝恩。
但懷王和石崇洗也沒落好,皇上任懷王做監軍去肅州監戰,而那個不知好歹的石崇洗,也被皇上以頗具文采之由,派到肅州勸降紅羽軍。
得知這三道聖旨的內容,李冶才好受些。特彆是紅羽軍之戰打了幾個月,徐老將軍去了都沒能得勝,懷王此行不僅歸期不定,更何況戰場刀劍無眼,他雖為監軍不必上戰場,可他目標太大,沒準兒紅羽軍專門派人對付他。
相比之下,他去皇陵頂多是清苦一些,沒準兒還能提前回京。
懷王有些激動,雖說兩廂對比,他此行的確凶險,但肅州之戰如果打贏了,到時候晉王從皇陵回京止步不前,而他卻身負戰勞凱旋而歸,高下立判,父皇定能對他刮目相看。
石崇洗在大理寺接了聖旨,下職後匆匆趕回家中。
“今上派我三日後啟程,隨懷王監軍隊伍進駐肅州。”
聖旨來的突然,屋內,柳洪珍、花錦怡、拾風雨三人分坐兩旁,靜靜等候石崇洗的吩咐。
皇命難違,即使再不舍,柳洪珍隻能命人收拾行囊,此行隨軍伴駕,不能鋪張,但平常所用的東西都要帶齊,而且肅州冬季寒冷,這一去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柳洪珍夜夜驚醒,唯恐晉王再行不軌之事,誰料夫君竟要離開家遠征,忍不住坐在一旁默默拭淚。
石崇洗歎口氣,念及花錦怡二人在場,不好說些體己話,隻寬慰道:“莫要擔心我,晉王與我同日離京去皇陵,料想他也不敢再來,你可以安心在家看管兒子,彆怕。”
話雖這麼說,實際上他十分擔心,雖說晉王走了,可他還有戴著麵具的手下和一眾幕僚,誰知道他肚子裡還有什麼毒計。
花錦怡也是這麼想的,但還沒等她說話,拾風雨先說道:“不瞞二位哥嫂,我曾在京中做事,與晉王有些交集,他此人表麵良順,實則睚眥必報、佛口蛇心,讓嫂子帶著小兒獨自在京,實在危險。”
自從親眼目睹鬼麵人險些欺負花錦怡,拾風雨便對晉王和鬼麵人嗤之以鼻、恨之入骨,若不是花錦怡攔著,他誓要摸回晉王府,將那鬼麵人手刃。
他對晉王的憤怒和對她的憐惜做不得假,花錦怡縱使長著一顆石頭心,也要被他捂化了,心底裡已經不再抵觸他。
於是她接過話頭,勸道:“不如我將嫂子和霖兒送回潯州,有石家伯父伯母照顧,還有錦玉姐姐相陪,不僅安全還省著煩悶。”
石崇洗十分意動,他害怕妻子獨自在家有惡人相欺,更怕她孤獨憂心,再害了心病。